如果不能在野蠻人前進的路上消耗光他們所有的耐心,到了天山路之後,首先消耗光的就是自己部下的勝利信心。
孟元直在乾什麼?即便是有意撤退,這也撤退的過於明顯了。
鐵心源瞅了一眼尉遲灼灼捂得嚴嚴實實的衣領,就再次歎了口氣……
昨天,這女人還隻穿著褻衣就滿屋子亂跑,光溜溜的大腿讓鐵心源隻要看一眼就興致盎然,今天就完全不同了,妖媚的樣子完全看不見了,端莊的如同剛剛從戒律院出來的小尼姑……
詢問軍情的使者剛剛出發,鐵心源就接到了孟元直的本章,送信的騎士好像累死了幾匹馬,被侍衛拖進屋子,就如同爛泥一樣的躺在地上,氣喘籲籲地把一個牛皮袋子高高舉起來。
鐵心源看完孟元直的本章,那個送信的騎士也緩過來了一口氣,鐵心源溫言道:“野蠻人真的如此野蠻嗎?”
騎士連忙拱手回到:“啟稟大王,野蠻人在荒原上縱掠如飛,不論是溝壑還是荊棘都不能阻礙他們前進,即便是身中數箭,一樣能酣戰不休,他們皮糙肉厚,根本就不知道死亡為何物,定遠寨兩丈高的柵欄和圍牆,他們搭人梯就能翻越。
他們每人都有一麵巨大的皮盾,進攻的時候遮擋在隊伍上方,弩箭根本就穿不透,有些力大無窮的家夥,居然能用皮盾蕩開滾木礌石。
一旦讓這些家夥靠近了城牆,馬上就有鋪天蓋地般的短矛飛過來,兄弟們死傷慘重,不得不退出戰場。”
鐵心源皺眉道:“你是說這六道營寨其實不是我們自己放棄的,而是被人家攻下來的?”
騎士的臉漲的通紅,無奈的點點頭,馬上又抗聲道:“大將軍不準我們大規模的使用火藥彈和猛火油,如果弩炮不投擲石頭,而是投擲裝了猛火油的灰瓶,和火藥彈,那些家夥還沒有靠近城牆就死光了。”
“哦?你是說,沒有大規模使用火藥彈和猛火油?到底是怎麼個使用法?”
騎士聽大王這樣問,眼淚頓時就流出來了,澀聲道:“戰前每人配發三枚火藥彈,火藥包,猛火油根本就見不到,
三枚火藥彈隻能在敵人將要破城的時候使用,而兄弟們投擲火藥彈的距離不如野蠻人投擲短矛遠,這才吃了大虧。
大王,請給卑職配備足夠的火藥彈和猛火油,卑職一定能讓那些雜種死無葬身之地。”
聽送信的騎士這樣說,鐵心源終於放心了,這說明孟元直還是在堅定不移的執行誘敵深入的計劃。
“野蠻人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烏雞城!不過,他們好像停下來了,隻是圍在烏雞城外麵,沒有進攻,大帥隻是命王胄將軍堅守烏雞城十天,十天之後就棄城進入天山路。”
鐵心源點點頭,安慰了一番手足兄弟死傷慘重的騎士,重新打開孟元直的本章,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對於孟元直也會使用計謀這件事鐵心源是非常欣慰的,在部下死傷慘重之時,還能壓住火氣執行計劃,這說明這個家夥正在從一員猛將向合格的將帥轉變。
從野蠻人的行軍方向來看,他們似乎對巴裡坤湖邊上那條隱秘的小路不是很感興趣。
對於這一點,鐵心源還是能理解的,隻要進入那條小路,就必須在山裡轉十天左右,如果隻是小規模的軍隊走小路自然是不二選擇。
可是,對於大軍來說,走小路就有些不合適了,既然是小路,道路必然不好走,地形必定複雜,就算是野蠻人也知道在這樣的環境裡僅僅是走路行軍就是一項苦差事。
選擇隻需要戰鬥就能走到哈密國,還是吃苦走險峻的道路這對野蠻人來說並不難選擇。
鐵心源最欣賞的就是孟元直這一次作戰的風格,處處透著謹慎二字,無論野蠻人如何在大路上狂飆,他本人則帶著一萬兩千名最優秀的武士,扼守在巴裡坤小路上,至今沒有任何動搖。
衡量完這些國事之後,鐵心源抬頭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尉遲灼灼守在門口,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忙完。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了。
尉遲灼灼見夫君忙完了,就趕緊吩咐侍女們重新熱飯菜,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熱什麼,涼著吃也不錯。”鐵心源洗手之後就坐在桌子後麵,提起一根羊腿就吃了起來。
熱羊肉有熱羊肉的味道,冷羊肉吃起來也不錯。
“妾身錯了……”
“錯個屁,穿的跟麻袋似的趕緊滾遠……”
“妾身以後不會任性……”
“那就不要再靠近我,看到你現在這樣子我飯都吃不下去……”
“這樣會害了國家。”
鐵心源抬起頭瞅瞅尉遲灼灼將羊骨頭丟在桌子上道:“你給我記住了,能害了國家的隻有我,與你多穿或者少穿衣服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