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在青唐城的李巧,也在同一時間離開了青唐城,帶領主力向大石城靠近,想要斷掉西夏人的後路,就必須重新奪回大石城。
在很久以前,鐵心源和霍賢,劉攽,孟元直,阿大,鐵一,鐵二就預演過目前這種哈密國被人家當豌豆炒的狀況。
這個時候就必須有重點的進行防禦,至於,樓蘭,青唐,大石這三座城池都在可以舍棄的名單上。
這三座城池實在是太遙遠了,如果完全放棄,就能有效的縮小哈密國的防禦範圍,同時也讓敵人的補給線延長四百裡。
樓蘭城上一次與穆辛作戰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撤退準備,隻是後來孟元直強力拒絕,哈密國才沒有動用這最後的手段。
這一次不同了,樓蘭城如果再起戰端,再不能像上次一樣能獲得哈密國全力支持。
鐵三手下僅僅有一萬五千人,獨立麵對喀喇汗應該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阿伊莎這個鬼婆娘彆的本事沒有,蠱惑人心絕對是這世上的高手。
如果狂熱的喀喇汗人再次來攻樓蘭城,麻煩很大。給阿伊莎的那封信不過是類似空城計一類的東西,隻要喀喇汗大軍壓境,鐵心源絕對不會跑去樓蘭城和她決戰的。
至於大石城守將張直……這家夥鐵心源到現在都沒辦法對他棄城而逃這件事定個合適的性質。
這家夥從接戰到棄城而逃,前後隻有兩天不到,也就是說,他隻是象征性的和西夏人打了一下,眼看西夏人人多,就按照訓練過無數次的撤離方案,自己在城牆上和西夏人周旋,甚至派人前往西夏人軍前商量投降事宜拖延時間。
大石城知府費通卻搜集了能搜集到的所有戰馬和牲畜,帶著三萬多百姓騎著馬從後門一頭鑽進山裡去了。
保全百姓自然是大功一件,可是,他身為將軍,有守土的職責……
鐵心源現在有點後悔把存人失地,人地兩得,存地失人,人地兩失這種過於先進的思想理念帶給哈密國了。
孟元直,阿大這些大將們多少還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依舊習慣與城池共存亡。
張直這樣的家夥就沒有這方麵的矜持,隻要對他有利,他是一定會嚴格遵從這項決議的。
自從聽到張直不戰而逃之後,鐵心源就覺得自己和後世的某校長很像。
尤其是聽說這家夥依舊留在大石城附近與西夏人周旋之後,鐵心源這種奇怪的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
費通正帶著三萬多百姓在山巒裡跋涉,這是一件大事,必須派人去迎接,雖然撤退這回事早就預演過很多次,時間依舊倉促,又恰逢北風起來了,注定不可能順利。
駐守砂岩城的鐵五在接到鐵心源的軍令之後,就已經派人去迎接這些百姓,一旦西夏人在戈壁上截住這些人,後果很嚴重。
鐵心源的近衛軍行軍速度很快,兩天三夜就從哈密城來到了砂岩城。
西夏人因為跋涉了六百裡地,至今還留在大石城修整,隻派出少量的斥候軍隊追擊逃離大石城的百姓。
聽到這個消息讓鐵心源鬆了一口氣,畢竟,西夏人還要麵對剩下來的四百裡瀚海,沒有萬全的準備,乞遇勃勃也不會輕易的踏入。
鐵五在鐵心源到來之後,親自帶領五千大軍迎接費通,在黑山接到費通之後,也不和西夏斥候糾纏,護送百姓緩緩撤退回到了砂岩城。
在嚴寒的戈壁上跋涉了十天之後,百姓們的狀況很不好,至於,張直和費通更是蓬頭垢麵,跪在鐵心源的麵前,頭都不敢抬。
鐵心源攙扶起費通,握住他的手感謝他乾的一切,感謝他能把百姓平安的帶回來。
滿臉都是被寒風吹出血口子的費通艱難的吞咽一口唾沫,拱手道;“這都是卑職無能,不能率領百姓幫助張將軍守住城池,才導致百姓受苦,請大王降罪。”
鐵心源搖搖頭道:“這與你無關,哈密國沒有律條規定文官有死守本土的職責,費先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出乎本王的預期,何來罪責。”
費通歉疚的瞅了跪在地上的張直,哈密國曆來律法森嚴,他隻能幫張直到這裡了。
派人送費通去休息之後,屋子裡就隻剩下,鐵心源與鐵二,鐵五,一乾軍人了,張直麵如死灰,連連叩頭道:“末將死罪。”
“八十軍棍,留待戰後執行!”鐵心源淡淡的對鐵二道,鐵二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張直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瞅著大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丟失城池的懲罰竟然隻有八十軍棍。
鐵心源歎口氣拿腳踢一下跪在腳下的張直道:“三千人確實阻攔不住八萬西夏人。”
張直淚如泉湧,猛地趴在地上痛哭道:“大王以大石城托付末將,末將卻喪師辱國……大王,實在不是末將貪生怕死,而是末將不敢將城裡的三萬多不會作戰的百姓送上城頭與西夏人作戰。
末將甚至計算過,就算是驅趕百姓幫助守城,也絕對固守不了十天,十天時間,大石城不可能有任何的援軍。
因此,末將才與府尊啟動了撤退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