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城是高貴之城,哈密城是財富之城,天山城是堡壘之城,大雪山城市罪囚之城,胡楊城則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夢幻之城。
至於樓蘭城,哈密人簡單的將它稱之為勝利之城,唯有砂岩城,因為有黃金傳說,和白骨王座的存在,名字就變成了死亡之城。
大石城是一個被遺忘的存在,即便是已經被西夏人占領,哈密人也沒有多少恐懼感,那座城市對於他們來說就跟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沒有什麼區彆。
砂岩城自然是神秘的,即便是鐵心源也有這樣的感覺。
當初歐陽修在接管砂岩城的時候,為了防止那些修建城堡的僧人們弄出什麼後門。
蠻不講理的強行關閉了砂岩城的四處通道,於是,砂岩城也就有了四座獨立於砂岩城的四座小小的堡壘。
其中一座堡壘可以直通胡楊河,滔滔的胡楊河就是從這條通道裡傾瀉而出,然後形成一座巨大的瀑布,掛在砂岩城上。
因為有這條河的存在,砂岩城以西的戈壁已經變成了一片廣袤的沼澤地,三年過去了,沼澤地裡長滿了蘆葦,被寒風一吹,就飄起漫天的蘆花,異常的壯觀。
鐵心源漫步在沼澤地裡……踩在一條低矮的木頭棧道上,每走一步都晃晃悠悠的。
因為寒風的緣故,木棧道下的水麵上,起了一層薄薄的冰花,如果再來一場寒風,沼澤就會結冰,會成為一個完美的作戰場所。
撒迦就坐在蘆花深處,淡黃色的蘆花從背後吹過來,把他裝扮的如同一個真正的高僧。
樸固哲哲就坐在他的身邊,與另外一個壯碩的黑衣僧人,如同兩位護法金剛一般守衛著他。
這讓鐵心源生出一種想要往他那裡丟火藥彈的衝動。
“這個男人前不久還是我的死士,現在怎麼就變成你的人了?”鐵心源在撒迦麵前從來沒有不好意思之說。
既然撒迦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和他說的話,自然是鬼話,和一個鬼魂客套,鐵心源覺得沒有什麼必要。
樸固哲哲依舊做的穩穩當當的,有點不動如山的意思,看樣子這家夥已經鐵了心的要跟著撒迦混了。
“澤瑪的事情我們做了能做的一切……”
撒迦太熟悉鐵心源了,知道他為什麼會生氣,一個樸固哲哲在他眼中連一條狗都算不上,他的立場不論站在那一邊鐵心源都不會在乎,他在為澤瑪的事情發怒。
“為了一個快要死掉的澤瑪,我大雷音寺死掉了十一個武僧,原本準備混跡在承天寺裡的四名僧人暴露,被莫藏氏五馬分屍,大王沒有理由生氣。”
撒迦的神情淡淡的,似乎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鐵心源咬牙道:“如果你們肯提前出手,遭受的損失再大一些,是不是有機會把澤瑪完整無缺的帶回來?”
撒迦笑道:“一花開,一花謝,總是輪回,大王太執著於生死了,一具臭皮囊遭受些玷汙算得上什麼,老僧認為隻要給你把那具臭皮囊所包裹的靈魂活著帶回來,大王就該心滿意足了。”
鐵心源冷笑一聲道:“我是一個心眼很小而且自私的人,這一點你是知道的,澤瑪即便不是我的女人,也差不多了,我要不要是一回事,絕對不允許彆人傷害她。
即便是傷害,也該是我來!”
“喲嗬嗬,女人果然是男人的魔障,大雷音寺僧人也是你的臣民,死掉了十一個你沒有半分傷感之意,一個女人被傷害了,你就立刻帶著大軍來幫她討公道。
這不是一個帝王應該乾的事情。”
“我喜歡當昏君你管的著嗎?我喜歡看澤瑪引誘我的樣子關你屁事,她要是找到了合適的人正常出嫁,我當然不會阻攔,一個帝王想要找點小小的曖昧,你一個死掉的和尚也要多嘴多舌?
至於死掉的十一個和尚,如果有一個是心懷哈密國而戰死的,老子為他披麻戴孝都不是不可以。
既然不是,我為什麼要傷心?
老和尚,你既然要賣給我人情,為什麼不乾脆賣大一點?給我送回來一個沒有被傷害的澤瑪,跟我提條件的時候也能理直氣壯一些。”
撒迦笑道:“老僧留在西夏的人手隻有十一個。”
鐵心源仔細瞅了撒加一眼道:“姑妄信之。”
“老僧把大部分的人手都派去了邏些,還重新修繕了曲東河西邊的柏麥紮西格培寺廟。”
鐵心源笑道:“你終於對邏些下毒手了,這麼說,邏些盧氏和巴氏之間綿延了七十年的部族戰爭快要結束了?”
撒迦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盯著鐵心源道:“幫助我!”
鐵心源吞咽了一口唾沫,轉動一下脖子道:“我現在已經是破鼓萬人捶了,哪有力氣幫你?”
撒迦探手折斷一根蘆葦露出佛陀一般的傻笑,神秘的道:“所有的榮光必將屬於偉大的哈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