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城裡的慘狀被那些回來的近衛軍一描述,大家都有些同情那些西夏人,畢竟,人家大老遠的跑來了,結果就被大王燒成了烤豬。
話是這樣說,開封樓趁勢推出一款烤豬美食,很快就風靡了清香城。
半大的小豬用香料醃製之後,再在表皮塗抹上蜂蜜,最後放進烤爐裡麵烘烤,不斷烘烤三個時辰之後,紅光油亮的烤豬就出爐了,焦脆的豬皮,肥嫩的豬肉,即便是平日裡不吃豬肉的人,也忍不住買點來嘗嘗。
金大壯以前就屬於不吃豬肉的那群人,現在不一樣了,一整頭烤豬被他一個人吃了一大半,就這,還意猶未儘。
大大的喝了一口葡萄釀,把胳膊靠在二樓的窗台上瞅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對尉遲文道:“以前可沒有這麼些人。修築第一道城牆的時候,大王都要親自搬石頭。”
五大三粗的人傷感起來很惡心人,尤其是眼前這個掛著十斤金子當配飾的人。
尉遲文丟下手裡的豬骨頭,擦拭一下油光光的嘴巴朝下看了一眼道:“那道城牆還在,隻不過成了內城和外城的隔離牆,連城門都沒有了,就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城門洞子。
咱們哈密國變得很快,隻要一段時間不在清香城,回來之後你連路都找不到。”
金大壯又往嘴裡倒了一杯酒,醉眼朦朧的道:“這場仗我們一定會勝利是不是?”
尉遲文肯定的點頭道:“我們自然會勝利,這還用你說?”
金大壯哈哈大笑著朝一個紅衣女子招招手,那個梳著墜馬髻的女子就嬌笑著一頭紮進金大壯的懷裡,她早就注意這個滿身金子的人很久了,滿身金子的男人比尉遲文這個穿著青衣的年輕胥吏更招歌姬喜歡。
剛才如果不是裝作無意撅起豐隆的肥臀,這個家夥還不會動心呢。
尉遲文不習慣在青樓過夜,月上山巔的時候,他就離開了開封樓,麵色陰沉,和剛才縱酒高歌的樣子判若兩人。
忙碌了大半天,金大壯沒有對他表現出任何的特殊親近之意,還在半醉半醒的時候總是嘀咕什麼,他是大王家的一條狗……
瞅著天上的明月,尉遲文苦笑一聲拍著厚重的城主府牆壁低聲道:“我的姐姐啊,王後就要回來了……”
趙婉身邊坐在胖乎乎的大兒子,懷裡抱著二兒子,張嬤嬤捧著哈密國新到的國書,她坐在高大的鳳攆上目空一切。
囂張的氣焰即便是隔著七八道宮牆,依舊咄咄逼人。
她本來沒有這麼囂張的,尤其是聽說契丹,西夏三路圍攻哈密國,她更是日夜以淚洗麵。
昨天的時候,王安石回來了,她躲在父皇的皇座後麵清楚地聽到了王安石對哈密國的全部論述。
王安石訴說哈密國見聞,整整說了四個時辰,從哈密國的形成到現狀,一直說到他對這場戰爭勝負的看法。
當他說到哈密國大王鐵心源親自領兵在大石城陣斬了西夏悍將乞遇勃勃以下三萬人,哈密悍將李巧又在死羊灘與哈密悍將鐵五合力斬殺了禿發阿孤以下四萬餘眾。
不但在大石城製造了前所未有的一個死亡之城震懾西域各國,更是在死羊灘樹立的了一個龐大的京觀告誡西夏——敢犯哈密國者死!
王安石講述了四個時辰,父皇和重臣就聽了四個時辰,這中間沒有一人插話,更無一人質疑王安石話語的真假。
雖然戰爭依舊在繼續,已經沒有一個大宋重臣再懷疑哈密國的軍事力量了。
趙婉趁著父皇休會的功夫,偷偷地從大殿裡跑出來,甚至沒有請示皇後曹氏,就命張嬤嬤帶著大批的銅錢進了皇宮,將十幾車黃澄澄的銅錢倒在後宮,告訴所有人,可以隨便拿,暴發戶的嘴臉表現的淋漓儘致。
既然溫柔懂禮,謙卑,溫順隻能換來所有人的懷疑,趙婉就決定,就放肆的囂張一次,就當為夫君大勝西夏祝賀。
“做好了,把腰板挺直!”
趙婉還是對大兒子的坐姿不是很滿意,縮成一團的哈密王世子怎麼能彰顯他父親的赫赫雄風?
剛剛學會獨立說話的鐵喜嘴巴一癟準備哭泣,隨即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糖人,立刻坐直了身子,抱著那個大糖人饞涎欲滴。
母子三人覲見皇帝還不用提前通報,坐在錦榻上喝茶的趙禎瞅瞅女兒那一身咄咄逼人的大衣服皺眉道:“多少收斂一下啊。”
“父皇,我夫君陣斬八萬西夏悍卒。”
“喔,父皇已經知道了。”
“父皇,我夫君正在把契丹人打的節節敗退。”
“這個,父皇還不知道,契丹人敗了?”
“哎呀,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