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正對自家不學無術的主人早就無可奈何了,苦笑一聲道:“這裡有一個典故,在鐵心源沒到哈密之前,美人族確實是被人家當做菜肴來吃的,鐵心源到了哈密建國之後,這個風氣才被刹住,再無吃人之事發生。
不過啊,這個美人族的男子俊美,女子嬌媚,天生膽小,都是極為會伺候貴人的,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仆婢。
除了給官家敬獻了兩男兩女再未曾聽說有美人族有外流者,如今,鐵喜能給郡主送來兩女,可見我北海王府將要時來運轉了。”
趙元休似乎沒有聽明白幕僚話裡的意思,笑眯眯的瞅著女兒閨房的方向低聲道;“真是可惜了……”
鐵喜每日的晚餐都是跟祖父一起吃的,今天也不例外。
趙禎的胃口不好,隨便吃了幾口就停箸不食,笑眯眯的瞅著外孫在那裡狼吞虎咽。
吃飯的間隙,鐵喜見祖父不吃了,就站起身給祖父裝了一碗冬瓜湯放在祖父麵前,然後繼續據案大嚼。
趙禎的食量很小,尤其是有了眼疾之後,食量愈發的清減。
等他勉強喝完麵前的冬瓜湯,鐵喜已經吃的很飽了。
“以後不要為了勾引皇爺爺的食欲就吃的這樣快,少年時沒什麼,年紀大了就知道苦楚了。”
鐵喜一口喝完湯水之後笑道:“餓了。”
趙禎放下手裡的湯碗笑道:“怎麼,對北海郡王家的趙姝有意?”
鐵喜搖搖頭道:“隻是不想讓皇爺爺眾叛親離!”
趙禎嗤的笑了一聲道:“那可是個大包袱!”
鐵喜笑道:“皇爺爺不是也背了這麼些年,既然皇爺爺能背得起,沒道理孫兒會背不起。”
“你以後會怎麼對待他們?”
鐵喜毫不猶豫的道:“能出仕的出仕,能讀書的讀書,能作工的就作工,能種田的就去種田,想做生意的就去做生意,總之,隻要不亂國法,愛乾什麼就乾什麼!”
趙禎饒有趣味的瞅著外孫笑道:“怎麼。不打算讓他們去當將軍?”
鐵喜搖搖頭道:“如果可能,孫兒將來會改動軍製,隻要他們有能力,也隨得他們。”
“不怕出麻煩?”
“多剿滅幾次就好了。”
趙禎仰頭嗬嗬笑了一聲道:“你倒是看得開,今天師傅給你上了什麼課目?”
“《梁惠王》!”
“有什麼所得?”
“沒有,記憶最深的就是第一句,“叟!不遠千裡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
梁師傅的心胸不夠開闊,大宋,哈密本為一國,何來主客之分?”
“兩地間隔萬裡之遙,如何統禦?”
“修建鋼鐵馳道!”
“鋼鐵馳道?”
“沒錯,哈密將作營已經試驗成功了,如今正在鋪設哈密境內的馳道,我父王準備用這種鋼鐵馳道將哈密所有城池連接起來,千裡之遙可以做到朝發夕至。”(不是作者腦洞大開啊,是本來就有的事情,秦朝就有馬匹拖拽的火車道,隻不過軌道是硬木製作的,據說一日夜可行七百公裡)
趙禎吃了一驚,想了一會道:“可是從秦馳道得來的想法?”
鐵喜笑道:“正是,當年秦皇拿下楚國為了有效統禦南方,以硬木為軌道修建了秦馳道,我父王認為木頭不耐磨損,所以準備在木頭上麵再覆蓋一層鋼鐵。
一路上遍布驛站,換馬不換車,車在鐵軌上幾乎感受不到顛簸,即便是萬裡之遙,旬日可至!”
趙禎呆呆的想了良久才牙痛般的吸著涼氣道:“何來如此多的鋼鐵?萬裡之遙修路已是妄想,僅僅是驛站便不下五百之數,靡費之巨恐怕堪比秦皇修築長城!
你父王從哪裡找尋如許多的勞役?
先說好,朕還不至於昏聵到允許你在大宋這樣征發勞役,秦皇修長城,楊廣開運河殷鑒不遠啊。
此事萬萬不可行!”
鐵喜呲著一嘴的大白牙笑道:“皇爺爺您想想,一旦這條路開通,道路兩邊立刻就會出現無數新的城鎮,不僅僅如此,有了這條路,東京就可牢牢地將西域之地控製在手裡,不至於再出現西夏割據之禍。
至於皇爺爺說的鋼鐵,哈密國已經在鐵金山發現了一座鐵山,將作營在鐵金山修建了一座巨大的煉鋼廠,一爐可出鋼鐵一萬斤,年產鋼鐵不下五百萬斤……”
趙禎冷冷的打斷鐵喜的自吹自擂道:“何人在煉鐵?哈密百姓?”
趙禎此話一出,剛剛還春風和煦的中堂立刻變得陰風陣陣。
鐵喜努力的仰著頭道:“哈密百姓各司其職,沒時間也沒人願意出苦力去修築馳道,更加沒人願意去鐵山挖礦,我父王也不會驅趕哈密百姓去乾這些事,否則哈密會大亂的。”
趙禎的臉色稍微好看一些,仔細的看看外孫的表情,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沒藏訛龐兵敗好水川,富弼,狄青已克興慶府,西夏殘餘挾百萬百姓向北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