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的態度太差了。”
“嗯?”張小七詫異的看他
“昨天,我從你們這要了湯餅,結果你們送飯的人過去將東西放下就走,連一句好話都沒有,是不是有些不應該?”
“噢……”張小七想起來了,應該說的是昨天給牛家莊送去的那些湯餅。
相交數年,張小七很清楚於若菊的脾性的,肯定是這個男人故意找於若菊的麻煩,於若菊才會連一句話都沒有,丟下就走人。
張小七沉默片刻,連連點頭,道歉:“不好意思,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今天這碗湯餅我不收你錢了!”
“沒事。”年輕男人輕咳一聲,皺起了眉,鄭重其事吩咐:“但是我剛剛說的話,你一定要轉達給她,知道嗎?”
“讓她知道自己的問題。”
“尤其是一件事。”他加重了語氣:“一定要告訴她,昨天送去的那些湯餅我們全部吃完了,我吃了兩碗。”
張小七點點頭:“不如我把她叫醒,當麵給先生道歉?。”
“不用。”男人立刻否決:“我吃完就走。”
說完就將張小七送到麵前的湯餅囫圇吞棗的往下咽,走的時候還不忘在桌上撒下一把銅錢,夠買十碗湯餅還不止。
張小七目送他離開,此刻她才注意到外麵還有個下人打扮的人一直在等他。方一出門,那人就為他罩上披風,才唯唯諾諾跟著遠去。
張小七坐回長凳,周身激靈了一下,所以說,那個人就是看上於若菊的貴人?
…………
一直沒舍得叫於若菊。
直到牛家莊來了人,張小七不得不走進隔間,把於若菊叫醒。
張小七遞給她一杯水:“若菊,咱們得回一趟牛家莊,今晚就不用開門了。”
女人杯中的水喝完:“出什麼事了?”
“莊子裡來了貴客,你也知道莊子裡現在剩下的大多都是老人,就讓咱們回去幫忙……”張小七解開自己身上的圍裙:“是誰我也不知道,反正說是特彆特彆重要。”
“好。”於若菊毫不猶豫點頭同意。
…………
兩個女人坐在驢車上,一路往牛家莊趕。
牛家莊雖然叫牛家莊,但時至今日,裡麵仍然姓牛的人已經不多了,除了村長和他的一些連襟,剩下的大多都是從外麵逃難來這定居的。
驢車停在村長家門前,張小七先下了車,於若菊將驢子遷走,仔仔細細綁在樹下,才走過去。
張小七在門口等她,兩人一起往裡走,突然想起一件事,說:“若菊,今天店裡來了個貴人……”
走到後廚的時候,已經能聽到男人們的零碎談笑聲,還在絮絮叨叨的張小七望過去,陡然捂住嘴:“就是他!”
誰?
於若菊也抬起頭,順著張小七的目光望過去。
快到黃昏,天邊夕照,將整個村子都罩上了一層金芒。
走在首位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停下腳步。
他一停下,其他人都跟著站定。
四目相對。
彼此都是一愣。
訝異的神色隻在男人臉上停留片刻,接著,他就挑起唇角,露出一種自上而下的貴氣笑容,讓人看著有些不舒服。
“他是不是在跟我們笑啊?”張小七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反而有種驚喜的感覺,即便在東京城裡,這種大人物也不是能經常見到的。
她小聲在與若覺身旁說道:“今天下午來店裡吃湯餅的就是他。”
於若菊收回目光,轉身便打算走小門。
張小七跟上她,表情還能看的出興奮:“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人特彆有魅力?!剛才那麼多人,我第一眼就看見他了!”
於若菊唇角微抽,第一眼就看見,難道不是因為他站在最中心的緣故,旁邊所有人都簇擁著他,魅力也是由此而來的。
…………
宴會在村長家舉行,擺在大堂裡,足足有四張大桌子。
村長很重視這場宴會,將牛家村能喊回來的人全都喊回來幫忙。
此時此刻,廚房裡人影憧憧,大鍋裡炒的菜就沒有停下過,熱氣熏天。
於若菊蹲在水井旁,專注地擇著菜。
張小七坐在她旁邊,她始終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便跟於若菊說:“那個貴人讓我給你說兩件事。”
“不用說,我不想聽。”於若菊回道。
“他說你的態度不好,把東西放下就走了,連一句好話都沒說。”張小七將菜放進盆子裡洗淨:“這讓他很不滿意。”
他給她說話的機會了嗎?
於若菊沒回話。
“但是他們把所有湯餅都吃完了,連一口湯都沒剩下,說我們的湯餅和七哥湯餅店比起來都不差。”張小七的口氣,聽起來十分高興。
“……”
張小七將擇好,洗淨的菜交給負責切菜的婦女,又說:“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沒有辦法,七哥湯餅店是大店,位置又好,我們比不過。對了,尉遲大人據說是哈密來的,聽說哈密的少年都長得特彆好看。”
“好看有什麼用。”大媽嘟囔一聲:“都是一群無賴,流氓,遇到他們就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