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隻要你願意,你就有,我聽說過尉遲文那個人,他……”
於若菊回:“一個人得了絕症,明知道治不好,晚輩還是懇請醫生嘗試,花那麼多的精力代價,圖什麼?就像村長說的,對得起良心就行了。”
王忠嗬笑一聲:“你的比方很生動,但這個話題也很沉重。說點有意思的吧,你知道他們在台上唱的是什麼嗎?”
於若菊抬眉:“不清楚。”
“沒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循循善誘。
“嗯,什麼意思。”
王忠回:“因為完全是將大家平時傳唱的歌謠給編在了一起,然後隨便取個名字,就當做是牛家村的特色,就這麼簡單,不需要有什麼傳承和高雅,隻要讓人以為我們有傳承和高雅就足夠了。”
他說著,叫於若菊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毫無心理壓力在他人麵前撒謊扯淡的人,她不禁勾唇一笑。
“是不是覺得很荒誕,很有意思?”王忠注意到她的反應。
於若菊頷首,但不是因為這個才笑。
……
傍晚回到家,於若菊去了廚房幫娘打下手。
於母正為始終在柴上點不著火乾著急,火折子是才買沒多久的,怎麼會遇上這棘手事。
於若菊走過去,取而代之,打了幾次沒打著。
回身到到外麵用沙土使勁研磨了記下,再回來,打火,輕而易舉就著了。
“若菊,你可真什麼都會啊,”女兒的表現令於母讚不絕口:“誰娶到我們女兒了真是福氣。”
她陡然想起下午瞄見,王暉文兒子和她家若菊站一塊聊了好一會天,剛巧王暉文近來對女兒印象也好得很,心思這是個福緣,想探探女兒態度:
“若菊啊,你覺得王忠這孩子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於若菊走到一旁,把娘剛洗完擱那的白菜葉子切片。
“他還沒有娶妻呢,今年二十八,雖然有些大了,但和你年紀正相配。”於母說著說著,便忍不住自己先笑了,仿佛這事八字已有了一撇。
於若菊嘴角微扯:“行了吧,人家看不上咱家。”
“你怎麼知道看不上?”於母開始給自己女兒釘標簽:“不說咱家什麼情況,單獨說你,哪裡不好了,身子段也好,長得漂亮,會賺錢,女孩子讀沒讀過書本來就不重要。”
嗬,於若菊隻想哂笑。
於母見她態度鄙夷,有些急:“你彆笑撒,今天隔壁家小七她娘都去問了王大人這事了,看樣子很想把小七介紹給他兒子呢,人家小七好歹在東京城有個自己的鋪麵,長相不賴。但王忠沒主動去找小七講過話啊,我看他下午跟你說了那麼久……”
“媽……”於若菊把菜刀擱回砧板,忍不住打斷她。
“嗯?”
“在你眼裡,我就是個物件,被標了價格,寫上說明,看到穿得稍微體麵點的顧客,他大概隨便走到店門前前停了兩秒,你就拚了命想把我往外賣,”於若菊停頓少頃:“張小七也這樣,我們就是店裡的湯餅,是吧。”
於母語塞片刻,提高了聲:“可你真的年紀好大了啊,你都過了二十五了,彆人在你這個年紀,娃娃都十歲了!”
防止娘再喋喋不休,於若菊直接阻斷:“我有喜歡的人了。”
“啊?”
“我和人正好著呢,行了嗎?”
“誰啊。”於母瞠目結舌。
於若菊不耐煩地掃她一眼:“是誰不重要,但我不想再聽到你講這些,總比我以前說不嫁人強吧。”
於母仍是不放心:“彆又是那種不定心的,我知道你還念著那個浪子,但他……”
於若菊不太能理解娘的思維定式:“一個男人的心,到底定不定,也是需要時間來考量的,所有人都是。”
於母顯然還對王家長子耿耿於心:“我看人王忠一看就很安定很穩重,好孩子,不用操心,這些年一直沒娶妻也是因為事情太忙。”
“我不喜歡好孩子。”刀刃在砧板上咚咚兩下收尾,於若菊把白菜撥回瀝水籃。
“為什麼?”於母記起了除夕夜的事,心裡難過得發緊:“娘覺得你也是聽話的好孩子。”
於若菊:“……”
那隨便吧,對她而言,世上沒有比當“好孩子”更累的事情。
……
與此同時,尉遲文也在鐵家的大樹下,百無聊賴地躺著,旁邊是一群同樣沒事做的人正在喝酒聊天。
一群哈密人實在沒事情做,就在這裡一邊喝酒一邊打拳,酒勁兒上來了,還玩一些很沒意思的遊戲,上去打拳,輸了的人必須回答一個問題——
循環往複。
一開始問的問題還很正常,但越往後,人的興致起來了,問的問題就開始往不乾不淨上發展了。
這一輪,一個叫王漢桑的人贏了第一,而尉遲文因為懶得打,直接認輸,排在了最後……
尉遲文今天很走運,幾個時辰下來,抽簽都沒輪到他,所以始終沒有被逼回答問題過。
見他難得輸了,王誌立馬幸災樂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尉遲文無語的看他,然後歎氣。
王誌做了個鄙夷的表情,就慫恿王漢桑:“快問啊,問他讓他最為難的問題。”
王漢桑是個厚道人,想了會,才開口問:“尉遲你打算什麼時候成婚?”
王誌無言以對:“……就這問題?你簡直在惡心我??”
王漢桑:“很為難啊,他都這個歲數了都沒個相好的,你說對他來說難不難?”
尉遲文:“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