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怎敢欺騙殿下,但,確實不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是奴婢自己的意思。”
鐵喜眉頭輕皺:“皇祖母想見我。”
鐵喜根本不信張愛的話,但曹氏想見他,也確實是鐵喜沒有想到的。
可自己跟曹氏的關係並不親密,那麼多年,兩人見麵說話,也就翻來覆去的那幾句麵子上的話,更沒有什麼感情了。
她想見自己,十有八九是為了董妃孩子的事情,之前,曹氏並未對鐵喜提過董妃的事情,應是覺著大宋戰勝遼國的可能不大,跟他說那麼多也沒有意義。
但這兩年,先不說在真定大敗遼國主力,就連鐵喜的機敏,在整個東京都是沸沸揚揚之態。
想來就是因為這樣,曹氏才想著見一麵自己吧。
“既然是曹氏想見我,那我便去一趟,張愛,這是最後一次。”鐵喜看著張愛淡淡的說道。
“殿下,什麼最後一次。”張愛趕忙問道。
“若是我沒有深問的話,你絕對不會將皇後找你得事情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次,你自己收拾東西走吧。”鐵喜盯著張愛說道。
語氣雖然很是平淡,可是在張愛聽來,卻是如山嶽般沉重,他不斷的磕頭:“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本來並不想幫皇後說話,可,可剛剛突然想起來陛下之前說過的話,就說出來了,奴婢有罪。”
“看有沒有下一次吧。”鐵喜說著也不理張愛,徑直朝外走去。
而張愛也趕忙站起身,追上了鐵喜。
他還想在說一些求饒的話,可看著鐵喜麵無表情的模樣,不敢再多說什麼。
張愛這個位置的人,隻能不斷的敲打,才能駕馭的住。
鐵喜朝著曹氏的宮殿走去,心裡麵再不斷的盤算著該如何演這場戲。
你想讓董妃帶著孩子回來,我也這麼想的啊。
我們兩個應該是穿一條褲子的。
是皇祖父,是外麵那些貪圖哈密的大臣們,他們為了大宋擴大版圖,才要割裂皇家的親情。
對,事情就是這樣,和我鐵喜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宋皇城,宮鑾林立,金碧輝煌。
鐵喜停在曹氏的宮殿外,看了看身後的張愛,微微吸了一口氣,而後便朝著宮殿中走去。
宮女們看到鐵喜與張愛等人後,趕忙跪下身去,不敢抬頭。
鐵喜進入宮殿後,便看到曹氏,也就是曹氏,跪倒在香案之下,在香案上擺放著一尊佛像。
自從趙禎的身體差到不能臨朝的時候,曹氏便整日吃齋念佛為趙禎祈福,兩年間從未有過間斷。
鐵喜朝著曹氏行了一禮:“孫兒見過皇祖母。”
曹氏聽到鐵喜的聲音後,慢慢睜開眼睛,她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來了。”
曹氏今年不過四十出頭,但麵容蠟黃,老態之色驟顯,雙眼無神,據太醫說,曹氏是思慮成疾。
“孫兒來了。“
她揉揉眼睛的看到了鐵喜。
長那麼大了。
年底請安的時候,鐵喜也隻是和曹氏的宮中說兩句話,並未久留過。
這一次曹氏擔心鐵喜跟往常一樣,說完就走,便有些急迫的說道:“孫兒,過來,皇祖母有些話想和你說。”
“皇祖母,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董妃帶著皇子在河南府已有兩年,到了如今,也遲遲不歸,我與你皇祖父詳聊過一些,知道你們的顧忌,既然不願意讓孩子回來,那讓董妃回來也好吧,也能陪伴你皇祖父身旁。”曹氏緩緩的說道。
曹氏是個典型的深閨女子,任何目的的出發點隻有一個,就是趙禎。
趙禎對董妃的喜愛眾所周知,也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曹氏萌生了讓董妃回來的想法。
“如果當初皇祖父不願意,沒人能送董妃離開,現如今,想讓董妃回來,也取決於皇祖父,皇祖母這件事倒是找錯人了。”
鐵喜微笑的說道。
“我知道孫兒你的顧忌,可是這件事大多數重臣都反對,你皇祖父仁慈了一輩子,斷不會在這件事上任性。”曹氏明顯有些失望。
而一直候在鐵喜身後的張愛,心中更是慌亂不已,趕忙說道:“皇後娘娘,陛下不開口,太子也沒有辦法啊。”
鐵喜到這兒來,是自己起的頭,若是鐵喜真的答應了曹氏,隻怕事後清算,自己腦袋不保啊。
若是早知道曹氏找殿下,是為了此事,打死他,也不會幫這個忙。
深宮之中還是要謹慎謹慎再謹慎,不是什麼銀子都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