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笑著回複:“這些時日,羅將軍替國征戰,勞苦功高啊。”下了馬車的劉兆忠便趕忙回應道。
“應該的,應該的。”羅守珍嗬嗬笑道。
“禦史大人,一路上辛苦了,快些請進。”糜鎮也趕忙說道。
論功論過時,還需要劉兆忠從中斡旋,才能讓他不受責罰,故糜鎮也是非常熱情。
眾人將劉兆忠迎入了軍營之中。
現在整個軍營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歸化遼人,全部都是宋軍。
舟車勞頓,先喝酒,再談事。
酒過三巡後,羅守珍也放得開了,笑著要給劉兆忠找一個漂亮的女子享受一番,嚇得劉兆忠臉都白了些,捂著腎隱隱作痛。
這些日子,想給家裡添雙筷子,他出了不少勁兒。
吃完酒食後,劉兆忠便讓眾將領先行下去。
“羅將軍,你覺得將三鎮合並為一鎮,如何?”
聽到合並兩個字後,羅守珍頭一懵,什麼意思?問他做什麼?
“不知劉禦史此言何意啊?”
“付大人給我寫了書信,說是要將鐵路通到此處。”
“鐵路?”
“就是將這裡做為大宋對外用兵的橋頭堡,順便……幽雲十六州的情況,你知道的。”劉兆忠接著說道。
聽完劉兆忠的話後,羅守珍眉頭一皺。
“這是付大人的意思?”
“是。”
“付大人的意思是朝廷的意思嗎?”羅守珍輕聲說道。
“不知道,我這一路上也都在想,也想通了一些,若是付大人沒有把握的話,是不會給我寫信的。”劉兆忠歎口氣說道。
“鐵路往這裡修,明顯是要進入幽雲十六州,到時候……”
劉兆忠看了一眼羅守珍,輕笑著說道:“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既然付大人寫了信件,下一步就是正式的官文,接下來的幾年裡,恐怕要有大戰要爆發了。”
…………
夜已深了,但東宮還是燈火通明。
幾十名朝廷大員幾乎都在東宮中。
鐵喜麵無表情。
桌上擺放著十幾封請罪的奏章。
剛剛張愛一封封的都給念完了,吃空餉的人數總計加起來快要上萬了,這還是已經探明的,若再加上沒探明的。
“我真沒想到……遼國的壓力才過去了幾年?勝仗才過去了多久,這麼快……太快了……”
“殿下勿憂,郝本當等人利欲熏心,並不代表我大宋朝的所有勳貴都是這樣,事情已經發生,朝廷應該嚴懲犯事之武將勳貴,並嚴查各地駐軍人員數量,梳理排查,形成慣例,每年一次核查。”尉遲江晚出列說道。
不知何時,尉遲江晚代替了付子嬰最先奏對的位置。
聽完尉遲江晚的話後,付子嬰才緩緩開口:“兵乃國之大事,真定之戰不過數年,軍中就有人敢吃空餉,極其惡劣,應著重而罰。”
王誌忠歎了一口氣,而後出列道:“殿下,確實如此,可為表殿下仁慈施政之心,可饒恕其性命。”
文官們可不能一條道走到黑的跟武將對抗。
付子嬰說了絕對的話,王誌忠就要把話往回收一收。
韓胄聽到鐵喜的話後,心中就已經知道了鐵喜想要嚴懲之心,可他答應了儘力要保住這些人,當下便出列說道:“殿下,他們確實十惡不赦,微臣不敢為他們求情,可希望殿下看著他們父輩曾為大宋立下過汗馬功勞,饒恕其性命把。”
鐵喜看了一眼韓胄,遲遲沒有說話,其用意已經很是明白了。
今日不重重處罰,那明日就一定會有再犯之人。
韓胄暗歎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求情說不到殿下心裡麵了。
“殿下,必須嚴懲。”
“殿下,微臣的意思是,直接全砍了。”
文官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鐵喜聽著也不由心煩意亂,這些官員說的再多,可卻沒有人說到點子上。
爵位要不要拿掉?
還有,把他們都辦了以後,後麵的將領應該如何補充?
既然你們不說,那就朕說。
“我覺得不能從輕處罰,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不然日後定會有效仿之人。”
鐵喜稍稍停頓一會兒後接著說道:“貪墨千人之上者,革去爵位軍職,殺,貪墨百人之上者,革去爵位軍職,去邊疆充軍。”
鐵喜的話說完後,尉遲江晚立即出列道:“殿下仁慈。”
尉遲江晚的挑頭,官員們也都跪下來跟著一起叫道:”殿下仁慈……”
韓胄微微歎氣,知道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了,心中也存著僥幸,幸虧朱進忠沒有來,否則這件事必定會鬨到陛下麵前。
鐵喜的懲罰不能說重,但也不能說輕。
雖然很多人都不是世襲的爵位,但軍職也是家裡花了大力氣弄到的,剝奪了軍職也就是說這些年輕的勳貴就要從頭開始了,或者說,此生也無翻身之可能了……
大宋朝這麼久,隻有一個人翻身過,靠的也不是從邊軍中立功勞。
這個人就是楊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