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爆裂末班車(1 / 2)

牧四誠明白白柳意思了,他,白柳,杜三鸚他們三個人的確優勢很足,應該是最先通關的,等下爆炸一開始大家都自顧不暇了,有沒有白柳的控製技能其他人其實無所謂了,隻要挺過爆炸那個節點,這些人也不可能再來偷襲白柳了。

牧四誠沉默了一會兒:“剩下三個人,你準備選誰去送炸彈?”

“怎麼?”白柳移動了一下眼神,“你有推薦人選?”

牧四誠頓了頓:“劉懷,我建議你選他。”

白柳略微有點驚訝地挑了一下眉:“理由?”

他感覺牧四誠不是為了私人恩怨意氣行事的這種人。

“不是出於私人恩怨建議你的,是因為劉懷有一個個人技能叫做【刺客閃現】,閃現距離足夠超過這個車廂長度。”牧四誠語氣複雜難辨,他微微避開了白柳的視線低聲說,“你隻有一點生命值了,如果他為了得到碎鏡片,張傀一死,他就能脫離傀儡絲的掌控閃現來刺殺你,我體力因為剛剛耗空了,現在正在緩慢回複中,使用的個人技能都隻能發揮很低等級的水平……對上劉懷這個技能,我不一定能護得住你。”

劉懷頹然地軟了身體,他慘笑了兩下,在牧四誠開口那一刻,他就知道牧四誠一定會說這個。

當初他就是用這個技能,閃現背刺差點殺死了牧四誠,這的確是一個有殺傷力也很需要提防的技能,劉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被選中的結局——隻有一點生命值的白柳,不可能放任有這種個人技能還脫離自己掌控的玩家的。

“哦,這樣啊。”白柳撥弄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硬幣,好似思考了兩秒之後,突兀開口了,“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之前和人交易過了。”

白柳在收購向春華和劉福父母靈魂的時候,答應過他們要幫他們處死李狗,雖然這個交易沒有時間限製,但這次放過之後,之後要弄死這個李狗,花在這個李狗身上的精力一定比比現在高幾倍了。

而且根據白柳現實的了解,李狗應該快集齊積分道具出獄了,如果這次放過他讓他通關遊戲得到積分,白柳手下的兩張靈魂紙幣——向春華和劉福說不定會被李

狗這種一看就是激情犯罪類型的人出獄後,蓄意報複而死亡。

白柳不做這種性價比低的事情。

他會選擇的方案永遠是他收益最大,並且性價比更高的方案,風險不在白柳的考慮之中。

因為沒有風險,就沒有收益。

白柳波瀾不驚地抬眼開口:“所以我的選擇是讓李狗去送炸彈吧。”

所有人都是一呆。

劉懷驚疑未定地睜開了眼睛,他無法置信自己再次死裡逃生了。

李狗則是癲狂般地掙紮躁動起來,他發了瘋一樣眼神赤紅地就提刀要上前去抓白柳,但很快李狗就被白柳控製張傀用傀儡絲牽住了。

李狗是真的要瘋了,他的四肢被傀儡絲勒出血了他還在不甘地擺動著,他用一種帶著血腥氣的暴虐眼神看著白柳,大喊大叫著:“白柳!!你他媽憑什麼選老子!你沒聽到牧四誠說的話嗎!劉懷才是可以殺你的那個!!你憑什麼讓我帶著炸彈去送死!!”

“我馬上就要出獄了!!!”李狗歇斯底裡地怒吼著,他眼睛裡爆出了血絲,脖子和額頭上粗壯的青筋因為憤怒快速勃動著,“你不能讓我死在這裡!!”

臉紅脖子粗的李狗和眼神毫無波動的白柳對視了一會兒,似乎明白白柳不會被他威脅道,李狗又好似虛脫一般雙膝一跪,眼神怔愣地,宛如一灘爛肉趴在地上。

過了差不多十秒鐘,這人好似突然想通了一般,李狗忽然開始嗚嗚嗚地一遍作揖一邊對著白柳邦邦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大哭:“白柳!求你了!!不要讓我去!白哥!我從頭到尾都老老實實的,按照你說的做的,沒有一點偷工減料,你讓劉懷去吧,他才是要害你的那個!真的不要選我!白哥,你放著劉懷這個有大威脅的不選,偏要選我,你和我開玩笑的對吧?!”

牧四誠也不讚同地看向白柳:“為什麼選李狗?他比劉懷的威脅性低多了,等下劉懷要是偷襲你,你很有可能會出事!”

小電視前的王舜也疑惑不解地皺眉:“怎麼回事?白柳不是會這種臨到頭放人一馬的人,為什麼腦子昏頭選了李狗?他生命值隻有1了啊!”

其他觀眾也有點著急:

“劉懷連牧四誠這種高攻速的都

能背刺!白柳就算有牧四誠都擋不住劉懷的!”

“靠,我不懂白柳為什麼選李狗,沒理由的啊!”

沒有一個觀眾理解白柳的選擇,他們困惑著,擔憂著又失望著,隻有站在人群背後的一對夫妻捂住自己的嘴,拚儘全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因為竭力忍著哭,他們甚至有些站不穩,互相踉蹌著依靠著,勉強不跪下。

他們朦膿的淚眼裡是小電視裡白柳蒼白又安靜的側臉。

他們知道白柳為什麼選李狗,他們知道這個年輕人為什麼做出這個對自己很冒險的選擇。

向春華低著頭,她聲嘶力竭地哽咽出聲,渾濁的眼淚從捂住嘴的五指上滾落,劉福用粗糙的大手給她擦去,但自己的眼淚染濕了鬢變花白的頭發。

“謝謝你,謝謝你,白柳,謝謝你。”

他們太累了,每一天都過得像是行屍走肉,每一時每一刻都在自我譴責和折磨,無數的路人都對他們伸出同情的雙手,但很快又抽去了,他們說著節哀,逝者已逝,放下吧,日子總要再過的,你們這樣難過果果看了也會難過,開心點吧,好似他們來說了這些話又離開,他們就真的會好過一點似的。

這些援助都是稍縱即逝的,而他們卻懷抱著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下去,歇斯底裡地呼喊著要讓人為果果付出代價,苦難在他們身上鐫刻出麵目猙獰的痕跡。

向春華不再是那個和藹可親向阿姨,劉福也不再是那個憨厚老實的劉大叔,他們漸漸地變成了所有人都厭煩的人。

他們也不想這樣,但是不這樣,誰來記住可憐的果果。

他們也曾經千百次地問那個問題,為什麼是果果,他們也曾麻木惡毒地討論著,這條巷子裡那些比果果可愛的女孩子為什麼沒有遭受李狗的毒手,為什麼這些女孩子的家長還能假裝憐憫地安慰他們說,果果死了也好,被□□了,下半輩子也挺不好過,也嫁不出去了,死了說不定下輩子還能投個清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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