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現實(日+126)(1 / 2)

岑不明捂住耳朵皺了一下眉,隨即很快又鬆開:“你剛剛在說什麼?我耳鳴了一下,沒聽到。”

“沒什麼。”白柳轉開了話題,“我已經看到了門後的?東西,相應的?,我也?會給你們解救這兩千個人的?辦法?。”

“——有一樣?東西可以無痛消除乾葉玫瑰帶來的?汙染症狀。”

岑不明屏住了呼吸:“什麼東西?”

“血靈芝。”白柳聳肩,“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應該已經從福利院那幾個幸存下來的?小孩身上剝離出了菌株保存,或者用?你們的?話來說是收容,你們已經擁有解藥的?原材料了。”

岑不明凝視白柳,舉起的?槍口對準白柳的?額心:“血靈芝隻有用?特定小孩的?血才能養,但卻有將近兩千名正在等待救援的?成年?人——你這是在慫恿我們利用?幼童的?血非法?培育異端嗎?”

白柳微笑:“——不是常說解藥就藏在毒藥五步以內嗎?或許你們也?可以試試這兩千名感?染者的?血去培養血靈芝?”

岑不明一怔。

白柳就像是沒有看到有槍正在比著他一樣?,若無其事地擦過了岑不明肩膀,往外電梯入口走去。

唐二打按住了岑不明繼續對準白柳的?槍口,和他對視一眼,勸誡般地搖了搖頭。

岑不明這才把槍放下,他掃了唐二打一眼,又側眼看向白柳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眯了眯他完好的?那隻右眼睛,然後用?力擦拭了一下槍口,將槍彆在腰後。

“你知道嗎唐隊長,這不是我第一次給人用?【透視之?鏡】。”岑不明冷冷地道,“但這卻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用?【透視之?鏡】的?時候,用?的?是左眼——尤其是在這個人還是個右撇子的?情況下,這不符合他的?用?眼習慣。”

“我幾乎就要以為?你的?被監護人是在嘲諷我隻有一隻右眼睛了。”

白柳的?確是有這樣?做的?可能性和惡趣味。

唐二打也?看到白柳在拿鏡片和放鏡片的?時候都故意換了一下手,還挑眉慢悠悠地掃了一眼岑不明的?左眼。

白柳這人一向記仇,岑不明惹了他,雖然明

著這人不會說什麼,但是這種調戲和激怒人的?小細節是不會少?的?。

岑不明眼神冷厲地看向唐二打:“這麼聰明的?異端,你確定要放出去?”

“我欠他的?。”唐二打說完之?後,就往白柳的?方向跑去。

隻留岑不明一個人留在原地,被異端管理局底層的?漆黑吞沒,隔了很久岑不明才從陰暗處走出來,他一隻手撫著自己?帶著眼罩的?左眼,右眼望著白柳和唐二打離開的?背影,用?一種極其陰冷的?語氣呢喃:

“沒有人欠怪物,都是怪物欠我們的?。”

——————————

唐二打把白柳送到了異端管理局的?門口,看到門口處一堆虎視眈眈,充滿敵意注視著白柳的?第三?支隊隊員,不由得?頭疼起來——

——這些都是他欠下的?債。

昨晚留守在這裡的?隊員不少?和白柳召喚出來的?異端都有一場惡戰,在沒有辦法?告訴他們真相的?情況下,他們對白柳的?敵視會持續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除非是……把這些怨恨轉移到他的?身上。

在唐二打低頭沉思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隊長!!”

唐二打的?瞳孔輕微地一縮,他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緩慢地轉過身去。

蘇恙站在門口深深地望著他,手裡舉著他的?製服,眼眶發紅,背後站在幾乎所有第三?支隊的?隊員們。

他們就那樣?不可思議,無法?置信,就像是被拋棄一般望著他們曾經的?隊長,注視著這個迷茫逃跑的?獵人。

“隊長,你真的?要走嗎?”

唐二打被這句話釘死在了原地,他攥緊了拳頭,怎麼也?沒有辦法?往前繼續走了——

——這些人,這些隊員,這些眼神。

這些他曾經無意義的?三?百多次輪回裡擁有過的?,一丁點兒的?細微的?幸福與美好,都與這些人大?笑或者安睡的?臉有關。

酣醉的?獵人在精疲力儘地蜷縮在怪物堆裡,以槍為?枕的?時候,睡夢裡便是這些人鮮活如往昔的?臉。

——這是他的?責任,他的?使命,他的?命運,他在這些人為?他而死去的?時候,就不可逃避的?注定。

柳也?停下了腳步,他轉頭回來看到這一幕,並不怎麼驚奇地掃了一眼停下來的?唐二打,好似很放心地拍了拍唐二打的?肩膀,將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唐二打向前輕輕推了一把:

“和你的?隊員們好好道彆吧,我在外麵等你。”

白柳說,然後懶懶地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唐二打被推得?向前踉蹌一步,他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上這件邋遢的?陳舊異端管理局製服,看著自己?槍殺了不知道多少?怪物和活人異端而被磨出厚厚槍繭的?手,然後抬起頭,深深地,迷茫地,出神地平視著對麵的?蘇恙和隊員們——

——他忽然發現,他已經快要記不清最初自己?和他們的?樣?子。

唐二打隻記得?那些壞的?,殘缺的?,充滿鮮血和恨意的?畫麵,這些畫麵宛如小刀,切割在這些人每個人的?臉上,然後一點一點把唐二打的?記憶雕刻成鮮血淋漓麵目全非的?樣?子。

他怎麼也?想不起他和蘇恙最後一次高?舉著破了缺口的?啤酒杯喝酒的?地點,不記得?和這群傻缺們最後一次慶祝的?理由,不記得?蘇恙靠在他的?肩膀上彎起眼睛說,我會等你的?背景了。

明明那麼重要,明明靠著這些回憶熬過了那麼多,但到這一刻,那些回憶似乎離他太遠了,遠到模糊不清,泛黃褪色,遠到就像是另一個第三?支隊隊長唐二打的?記憶。

而不是他這個已經蛻變成怪物的?唐二打的?記憶。

越到後來,他越是想回到從前,就越是不得?不離從前更遠。

“隊長,請不要走!!”

蘇恙雙手平舉著唐二打的?製服,整個背挺得?筆直,規規矩矩地對他鞠了一個90度的?躬,他的?聲?音雖然強製鎮定,但依舊能聽得?出來哽咽。

“隊長,請不要走!!”

在蘇恙的?帶領下,一整個第三?支隊的?隊員們都低下了頭,對著唐二打鞠躬,他們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吼挽留,眼淚從他們某幾個人的?臉上滑落,滴在地上。

唐二打終於上前一步,他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著蘇恙和第三?支隊走去,沉默從蘇恙的?手裡接過了自己?的?隊

服。

蘇恙驚喜地抬起頭:“隊長?!”

另一頭。

木柯和劉佳儀他們接到了唐二打的?短信,後麵緊跟著開車到了異端管理局外麵等著。

現在看到白柳毫發無傷地從裡麵走出來,坐在駕駛位上的?木柯長出一口氣,癱軟在座位上。

倒是早就下車透風,靠在車門的?劉佳儀似乎聽到了有人靠近的?動靜,她有點詫異地抬頭。

她側耳反複傾聽了幾次,然後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道:“隻有你一個人的?腳步聲?,你居然把那個傻大?個留在異端管理局了?!”

“你就不怕他又留下來嗎?!”劉佳儀抱胸“看”向白柳的?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我不信你沒看出來他對異端處理局這個群體的?歸屬感?更強,你把他留在原地,指望他自己?切割和第三?支隊的?心理聯係,相當於送羊入虎口。”

“他不會把心理歸屬感?納入到我們這一方的?。”劉佳儀一邊搖頭一邊篤定地下了結論,“我能感?覺到他很排斥,甚至是敵視我們。”

劉佳儀眉尾不耐地一揚,批評白柳:“你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不就是準備徹底控製唐二打嗎?怎麼回事,臨門一腳掉鏈子,這可不是你作風?”

白柳被劉佳儀迎麵質問了一通,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往車門上一靠,從駕駛窗那邊敞開的?車窗拿了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才回答劉佳儀的?話:

“我突然很好奇,如果我不刻意地去切割,這位唐隊長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你突然好什麼奇啊!”劉佳儀跺腳急道,“還有兩個月就聯賽了,你不快點控製好隊員,唐二打又這麼優質,你會像紅桃一樣?被搶隊員的?!”

白柳垂眸看向劉佳儀:“——所以你想看到我用?紅桃控製你的?辦法?,去控製唐二打嗎?也?讓他和自己?最親密的?人生離死彆?”

劉佳儀怔住了。

“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白柳話風又是一轉,他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白柳蓋好礦泉水的?蓋子,一隻手隨意插在褲兜裡,雙目遠遠地眺望那個巨大?的?白色圓形建築物,晨風和日露從他身後的?拂過,把白柳的?碎發和沒有紮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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