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冰河世紀(1 / 2)

“另一位拿著鞭子的客人暫且離開了,他說他會在找到心臟之後給予我想?要的死法。”

艾德蒙平寧,祥和地望著白?柳,他仿佛料到了一切般笑笑:“但我知道,他找不到的,因為那不是屬於?他的心臟,是屬於?你的,你找到了我藏心臟的地方,是嗎?”

白?柳揚了揚眉尾,他好整以?暇地轉過一根木凳坐下,略有幾分興味地抬頭審視對麵的艾德蒙:“看來你不是一個簡單的npc,你怎麼知道?”

艾德蒙取下他掛在耳朵上的掛飾眼鏡,一雙飄浮著碎冰的眼睛下像是蘊藏著無窮無儘的深邃海域。

他恍惚地,輕輕地用萎縮的指節去觸碰白?柳:“我見過你,在某個人的夢境般的預言裡。”

白?柳問:“誰的預言裡?”

“【逆神的審判者】,一個背叛神的家夥。”艾德蒙目光渙散地輕聲?呢喃,“我可?以?攝取他的記憶,於?是我在他的記憶裡看到了一切的真相?,看到了關於?你的未來,和預言。”

“我因此而覺醒了,我再也?無法忘記發生過的一切,也?無法走向死亡和消亡,因為那不是真的,我知道我還會活過來。”

“最終,我不得不一遍一遍地藉由你們這些玩家的手來懲罰我自?己,借此來讓我自?己保持存在。”

“隻有上帝,隻有神才可?以?徹底消解我的罪過,消解這個遊戲般邪惡的世界的存在。”

艾德蒙目光失焦地望著白?柳,嘴唇顫抖著:“——我在預言裡看到過,你可?以?做到這一切。”

“那是一個充滿了希望和絕望的預言,是屬於?你,屬於?神的命運。”

艾德蒙用一種?悠遠的,聖潔的口?吻複述了他見到的那個預言:

“邪神誇口?將有人在他的影裡漂泊。

影中之人十四歲。

於?是邪神贈予此人脊骨,心臟,與神徽。

誇口?此人將是它唯一的信徒。

影中之人二十四歲。

然後邪神隕落於?雪原,信徒亡靈飄蕩於?深海。

脊骨,心臟,神徽俱碎——”

艾德蒙雙眼直直地望著白?柳:“邪神更迭,神因你而死,因惡永存。”

他念完之後,

仿佛受到了什?麼不可?抗力的詛咒般弓起身子來劇烈咳嗽,艾德蒙倉促地自?己身前?的口?袋裡抽出一塊早已血跡斑斑的絲巾,捂住嘴嘶啞地咯血。

艾德蒙就像是忍受著某種?痛苦,竭力地仰起頭,就好像呼吸不到空氣,滿臉痛苦從喉嚨裡喘出尖利的氣音。

他死死地握住了白?柳的手,用布滿血絲的雙眼望著他。

“隻有神踏過的遊戲才是真實的,隻有神摒棄的遊戲才是可?毀滅的,隻有神殺死的怪物才再也?不會存在。”

“——白?柳,當進入這個遊戲的一瞬間,這個遊戲就真實存在於?所有維度了。”

“如?果黑桃真的徹底毀滅了那些屍塊,塔維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任何一個時間點都不再存在了。”

“它會像你之前?通關的所有遊戲裡存在的怪物一樣被破解弱點,完全地,永遠地,徹底地消失在能被感知到的所有世界上,連存在過的痕跡都會被抹消。”

“它並不是沒有弱點的怪物,孩子,你所賜予的死亡就是它唯一的弱點。”

艾德蒙的臉變成某種?窒息過度的醬色,聲?音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眼裡滿含淚水,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凶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嚨,阻止他向白?柳透露這個預言:

“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但孩子,沒有人可?以?逃避命運,神亦然。”

“違抗命運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你想?象不到的。”

艾德蒙鬆開了攥住白?柳手的一瞬間,似乎扼住了他喉嚨上的手也?鬆開了。

他滑落木凳,踉蹌扶起身體,虛弱地大口?喘息咳嗽,顫巍巍地從自?己的腰包上掏出一瓶扁平鐵罐裝的伏特加,仰頭快速灌了兩下,才勉強緩過神來。

白?柳臉上一絲情緒也?無,他的雙手還維持著被艾德蒙緊握的樣子擱置在桌上,純黑的眼睛無波無瀾地看向坐在對麵的艾德蒙:

“違抗命運既然有代價,那也?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艾德蒙雙頰酣紅地回望他:“的確是交易,但那代價太高?昂了,和我們交易命運的神是個貪婪過頭的家夥,誰都沒有辦法從他的手裡贖回自?己的命運。”

白?柳平靜地說:“既然交易不了

,那就殺了他,換個人當神吧。”

說完,他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過一樣神色自?然地推開桌子起身,艾德蒙搖了搖頭,揮手道:“我知道你們是來乾什?麼的——燃油放在屋後,你們都拿走吧。”

他啜飲一口?烈酒,喃喃自?語:“——留一桶給我就行,我用來被燒死的。”

“一切……都快結束了。”

白?柳離去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一行人拿了燃油之後就回去了——艾德蒙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回來,連燃油都綁在雪橇上,根本不需要通知唐二打開直升機過來拉載。

事情進行得無比順利,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氣氛莫名凝重。

牧四誠倒是想?開口?問剛剛那段預言是怎麼回事,但劉佳儀臉上難看到過了頭的表情遏製住了他詢問的**。

白?柳神情尋常地把燃油交給了唐二打,回到直升機記錄數據,讓另外三個人先去帳篷回暖,然後做好了等下輪換唐二打的準備。

他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沒有絲毫破綻,但劉佳儀沒有如?白?柳所願地鑽進帳篷回暖,而是爬上了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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