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邪神祭·船屋(完)(1 / 2)

在任務提示彈出的一瞬間,黑桃的鞭子沒有片刻猶豫地甩出,尖利的鞭尖直指懸吊在水中的塔維爾心口!

白?柳在水中旋身,目光淩厲地擋在了塔維爾的前麵,抬鞭擋住了黑桃進攻過來的鞭子。

黑桃的鞭子甩在白?柳的鞭身上,白?柳被這鞭子巨大的力度推得後移一截,靠在了身後的塔維爾的懷裡,緊咬的齒間細密的氣泡冒出,從溢散的長發裡飄揚而上。

塔維爾的身體被推動?了一下,他銀色的長發和白?柳黑發纏繞在了一起,原本靜止不動?的塔維爾緩緩地抬起了垂落的頭。

他銀藍色的眼睛被層層絲線蒙住,但?但?依舊伸出手環抱住了落進自己懷裡的白?柳。

塔維爾口的逆十字吊墜光芒突然變盛,在這耀眼的白?光裡,白?柳周圍生出一層水紋的空氣屏障,讓他能夠在水下順利呼吸。

“白?柳?”他在白?柳耳邊輕聲問,“是你?嗎?”

白?柳很輕地說:“是我。”

“我來找你?了。”

白?柳聽到塔維爾很輕地笑了一下:“你?每次來見我,總是這樣狼狽。”

黑桃的鞭子猝不及防地甩過來,白?柳剛抬手要擋,塔維爾將?他拉到身後擋住,麵容淺淡地伸出右手舉到身前,張開五指,夾雜著白?色光暈的水紋從他手掌前層層散開,形成一道乳白?色的朦膿水屏障,擋住了黑桃甩下來的鞭子。

泛著光的水紋漣漪一圈一圈地擴開,就像是海裡有一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風一般,將?屏障兩邊對峙的黑桃的短發和塔維爾和長發吹開,兩個?人一模一樣的麵孔隔著屏障對視彼此,都是如出一轍的麵容平靜。

“不認輸嗎?”蒙著眼睛的塔維爾輕聲問。

黑桃臉上毫無情緒:“不認。”

他的鞭子抬起,淩厲甩下,用一種幾乎要劃破空間和時?間的力度抵上了那麵水屏障,用的力道在針對水紋牆對麵的塔維爾,眼神卻一錯不錯地落在被塔維爾拉在身後的白?柳臉上。

“我不認。”黑桃一字一頓地說,“我要贏白?柳。”

“我要獻祭你?,然後做他最合格的紀念品。”

水紋牆出現?裂紋。

維爾眉眼未動?,聲線平和地反問:“你?知道你?是誰的紀念品嗎?”

黑桃透過滿是裂紋的水紋牆望向眉目淺淡的塔維爾,在塔維爾的水紋牆碎裂的一瞬間,他看到了白?柳毫不猶豫地將?塔維爾拉向了自己身後,手上的鞭子轉成短刀,轉動?著刺向水紋牆後的他。

短刀從黑桃的側臉劃過,血液從線狀的傷口裡散出,暈在海水裡。

黑桃臉上罕見地出現?空茫的表情。

剛剛那一瞬間他原本可以?躲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白?柳凝視他的的眼神的時?候,黑桃腰後的那個?子/彈傷口突然刺痛了一下,讓他沒有躲開白?柳刺向他的刀。

在保護塔維爾的時?候,白?柳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好像他並不存在於他的眼睛裡一樣。

在白?柳那一刀揮出的一刻,纏繞在塔維爾右手手腕上的絲線消失,與此同時?,黑桃的右手手腕上被係上了一根絲線。

“你?和我之間的痛苦是恒定的。”塔維爾聲音在水裡模糊又縹緲,隔著水紋牆隻在黑桃耳邊響起,“當我因為?白?柳對我的愛感到多少幸福,你?就會感到多少痛苦。”

“當你?會因為?白?柳對你?的愛感到多少幸福,我也會因此而感到多少痛苦。”

“我們當中必然有一個?會是神的祭品,是白?柳的【錨】,是被犧牲的祭品。”

白?柳步步緊逼,黑桃不斷後退,水中不斷有血色暈開,白?柳每擋在塔維爾身前進一步,塔維爾身上的絲線就少一根,而纏繞在黑桃的身上的絲線就多出一根。

這些名為?痛苦的絲線纏繞得越多,黑桃的動?作就越是遲緩,越容易受到白?柳攻擊的傷害,最後,黑桃幾乎整個?人被絲線捆成了一個?蛹,被懸吊在海上神社下麵,代替了變成了新的船錨。

這些絲線的另一端連著船型神社,這讓黑桃身上幾乎同時?背負了這些沉重的【痛苦】和那個?巨大的海上神社的重量。

黑桃在水下用儘一切力氣地抬起頭來,透過絲線盯著在他麵前完全解開絲線束縛,擁抱著白?柳對他微笑塔維爾。

塔維爾仿佛神明一般居高臨下地俯瞰著

他,眼神裡全是憐憫:“現?在你?懂了嗎?”

“你?永遠贏不了我。”

“我……不懂。”被困在【痛苦】裡黑桃嘶啞地說,“但?我一定要贏你?!”

他蠻橫地張開雙手,束縛地極緊的絲線勒緊他的血肉和骨頭裡,血液從傷口奔湧而出,黑桃望著塔維爾那雙銀藍色的眼睛,意識有些微弱的模糊,他止不住地向下墜去。

好重啊。

他從來沒有背過這麼重的東西?,他打比賽連道具都不帶,就是因為?嫌重,行動?起來不自在。

原來【痛苦】是這麼重的東西?嗎。

黑桃從誕生開始,就沒有體會過【痛苦】這種東西?。

人的喜怒哀樂到了他這裡都缺乏被體會的一環,勝利之後的相擁而泣,失去摯愛的痛苦嚎哭,獲得理解時?的喜悅快樂,他統統都不理解。

就算曾經被簇擁在勝利,痛苦,和**的中心,他就像是被隔離在這些情緒之外的一個?怪物,伸手去觸摸這些情緒的時?候總是陌生和奇怪的。

他唯一的執念,就是他在塞壬小?鎮裡誕生的時?候,有個?長馬尾,白?襯衫的奇怪男人逆光背對著他微笑,臉上的五官模糊不清,伸手遞給了他一根黑色的骨鞭。

“這是你?前身的遺物,我原璧歸趙,還給你?。”

黑桃抬頭望著這個?奇怪的男人,他張了張嘴,那個?時?候他還不會說話,隻是發出了一些不成調的音節。

男人笑了笑,蹲下來垂眸望著趴在地上的黑桃:“我允許你?誕生的唯一目的——”

“——就是你?會用自己的勝利和存在讓人痛苦。”

“痛苦的心都是黑色的。”男人輕笑一聲,將?黑色的骨鞭放在了他的頭側,“就叫你?黑桃吧。”

原來這就是那個?男人要讓他做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痛苦】。

黑桃慢慢地垂落眼皮,身體被捆住向下墜落,他鬆開了口,無數氣泡穿過他的臉上湧。

……白?柳在痛苦的時?候,也是這麼難受嗎?

“黑桃。”

“醒過來。”

“不要沉溺於痛苦的幻覺裡。”

白?色的骨鞭穿過海水,宛如一道閃電般劈來,黑桃麵前的水紋牆被打破,他猛地回神,他麵

前不再是那個?抱著白?柳微笑的神明塔維爾,而水紋牆後無悲無喜地注視著他的塔維爾。

塔維爾那雙銀藍色的眼眸平靜地望著黑桃。

“你?對白?柳**已?經強盛到你?會被我眼睛上的【門】影響了。”

“之前,你?從來沒有精神值下降過吧?”

【係統警告:玩家黑桃精神值跌落20!請注意不要被潛意識中產生的幻覺所迷惑!】

黑桃沒有回答塔維爾,而是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地抬手,狠狠對準水紋牆砸下,他的聲音帶出一種執拗的嘶啞:“我要贏!!”

白?柳化鞭為?刀,從水紋牆後刺出,就和黑桃剛剛幻覺中一樣,毫不猶豫地直衝黑桃麵門而去!

絲線瞬間吊上了黑桃的右手,他的鞭子和白?柳的短刀撞上塔維爾的水紋牆,爆發出巨大光亮和風浪,兩個?人都沒有退縮,反而在這一刻不依不饒地前衝加力,他們的武器互相抵押,臉上的神色近乎猙獰地爆發出吼叫。

“給我輸!!”

“我要——贏!!”

大屏幕外。

主持人慢慢地放下了話筒,長張了嘴巴,他已?經看傻了,連解說都顧不得了。

全場觀眾鴉雀無聲,幾乎讓人無法想象這是一場季中賽以?來觀眾最多的比賽。

牧四誠神色恍惚地望著大屏幕裡的白?柳,幾乎在懷疑自己。

這個?聲嘶力竭的人……是那個?白?柳?

柏溢完全看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黑桃這麼拚儘一切,形容狼狽地追求勝利的時?候。

這兩個?在外麵都冷淡自若的人在這場遊戲的尾聲裡為?了一場不知道通往何方的勝利不顧一切地互相廝殺,甚至廝殺的樣子都不太?好看,拳打,腳踢,咬在對方胳膊上不放,踢對方的膝蓋,砸對方的後頸,完全失去了章法。

——就像是兩個?在遊戲裡互相撕扯,想要贏過對方的小?孩子。

在扭打期間,白?柳和黑桃的身上都在不斷地生成絲線,連接到神社,他們被這些絲線牽動?著,仿佛是被神明操縱的木偶,但?這幅完全不管絲線掙動?著去攻擊對方的野蠻樣子,就像是兩個?生出了自己神誌,想要脫離掌控的傀儡。

兩個?人再次擊打後退開

白?柳的身體表麵盈著一層氣膜,他胸膛劇烈起伏著,臉上從左邊眉尾到右邊唇角都是各種傷口,有些深可見骨,正?在往外滲血,肩頸和背部都連著絲線。

他抬手擦了一下嘴邊的血,眼睛直直地看向對麵的黑桃。

黑桃的呼吸很急促,他反手握著自己手裡的骨鞭,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臉都被白?柳揍得鼻青臉腫了,右手和左手手腕都連著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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