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主教搖頭:“沒有,我們都不知道交易過程,隻知道那位先生將島販賣給了教皇。”
紅桃盯著對方:“他……那位先生買島的時候開了多高的價錢?”
——他一直都知道島是白六賣的,但他不明白,也不懂,對方明明是一個神,隨手帶他出去玩耍一趟的花費和開銷都十分巨額,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缺錢到需要賣島的人,還是這樣一座離奇的天空之島。
雖然……他自己知道,沒有這座天空之島,也會有彆的天空之島承裝這些男人醜陋的**,這座島是白六隻是販賣者,他並不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他隻是一個局外人。
但在那四年裡,當紅桃知道了這座島曾經是白六的之後,島外雷雨交加的時候,紅桃忍不住看向窗外,等那個戴著麵具的奇特客人踏上島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期待心情裡就無法自控地摻雜了一些彆的東西。
……就好像是白六——那個第一個帶他離開島的神,帶他去看海,去看天,去看人間的客人,對他伸開手,輕笑應允他一切要求,說可以的朋友,那個本應該是帶給他最明亮快樂記憶的人,也在用這塊曾經屬於自己的領土,承裝了他十餘年的痛苦。
紅桃無法自控地想,為什麼呢,白六為什麼要賣島呢?
真的隻是為了錢嗎?
“那位先生沒有要錢。”紅衣主教回答了紅桃,“他和教皇做的是一筆無關與錢的交易。”
“交易?”紅桃一字一頓地重複這兩個字,他緩慢地抬起頭,“什麼交易?”
“那位先生說,他應教皇的**和願望而來,他來實現教皇的願望,販賣給了教皇一座浮空在天空上,可以做任何事情並且不會被輕易發現的島嶼,隻有你允許上島的人才能上島。”紅衣主教看著紅桃一瞬間空洞的眼神,有些畏懼地後退了兩步,說話聲都磕巴了,“但,但作為實現願望的代價——”
“要教皇從此以後自己和周圍的人產生的痛苦,在這座島上產生的痛苦,都要獻祭於他。”
【你是……在向神許願嗎?】
客人笑著看向十四歲的紅桃:【可以哦,你的一切願望我都會實現。】
【但是代價是,從此之後,你和你周圍的人因你而產生的痛苦,都要獻祭於我。】
紅桃非常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被骨鏈束縛起來的手指痙攣般地抽搐了一下。
……那麼久了,他自我逃避一般,在十八歲那次見白六的時候,都沒能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他知道自己在恐懼答案。
但這答案真的來臨的時候,反倒不讓人恐懼了,他的情緒,大腦,甚至於靈魂都好像變成了一片空白,一片無邊無際的空白。
先將島嶼販賣給他的父親,讓他的父親根據自己的**剝削島上的所有人製造痛苦,然後再選中他,讓他在反抗的過程當中再次殘害這些當年剝削過他的人,製造第二次痛苦,並且誘導他不殺死這些人,通過審判的方式將雙方的痛苦都無限期的延長了。
——一次相當漂亮的算計,翻倍,哦不,無限倍的痛苦獻祭。
從頭到尾,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隻是白六,這個惡劣的神在世間有意設計出來的遊戲當中的一環。
紅桃瞳孔渙散地看向正前方,正前方的岩石有一道縫隙,從那道縫隙裡,能隱約看到島外下雨了,有著淅淅瀝瀝的輕微響聲,讓人所有沸騰的情緒都安寧下來,就像是他向白六許願的那個夜晚。
【我實現願望要付出的代價是向您獻祭痛苦?】紅桃輕聲問他,【獻祭痛苦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嗎?是不是沒有人獻祭痛苦,你就不存在了?】
【不是,如果我真的因此而不存在了,我反倒會因此而感到愉悅。】那位客人憂愁般地輕歎。
紅桃疑惑地詢問:【那為什麼您需要我獻祭痛苦?】
【因為……】客人微笑著回答他,【承裝了痛苦的靈魂才有趣和美麗啊。】
那位帶著奇特麵具的客人微笑著伸出手,對他說:“這次,你要和我去看看人間嗎?”
他們去了擁擠的列車上,在列車上,客人微笑著對他說:【我往那個人的鏡子裡放了炸彈。】
紅桃好奇地看著車廂裡那個舉著巨大鏡子的人,問:【為什麼要往那個人的鏡子裡放炸彈?】
客人笑了一下:【因為這是我設計的遊戲。】
【這樣爆炸不是會死很多人嗎?】紅桃不解地問,【為什麼要這樣設計?】
客人笑著回答他——
——【你不覺得這樣設計很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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