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鐵板燒(1 / 2)

唐讓讓早晨迷迷糊糊的爬起來, 祁衍又去工作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身下床的瞬間,在床頭櫃上看到了一個小盒子。

迪奧傾世之金。

唐讓讓頓了頓,遲疑的把盒子拆開, 裡麵是一個金色瓶裝香水。

外觀當然精致漂亮, 讓人舍不得用。

她把香水小心的拿出來, 才看到底下墊著一張紙。

一張很普通的純藍色便利貼。

唐讓讓把香水放在一邊, 將便利貼拿出來, 上麵淩厲瀟灑的寫著一行字——

努力學著幫我花錢, 唐小姐。

然後, 他習慣性的在右下角簽上了他的名字。

這兩個字本就好看, 他寫出來就更是漂亮, 連貫又不失風骨。

唐讓讓端詳他名字的時間, 大概要比看那瓶香水的時間還要久。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把紙條收好,輕聲嘟囔道:“這話說的, 像我不會花錢似的。”

她自從有了上次和品牌合作的宣傳費後, 已經一點也不窮了。

她隻是沒有用很貴的東西的習慣。

唐讓讓飛快跑去洗手間熟悉乾淨,擦了乳液和隔離霜,然後回到屋裡,拿著那瓶香水,輕輕往空氣中一噴。

她頂著香水分子迎了上去,片刻, 頭發上和肩膀上用染上那股清淡優雅的香氣。

很好聞,比昨晚表演節目時,學生會給她噴的那個好聞多了。

這時候,唐讓讓才明白祁衍為什麼要送她香水。

大概是昨天吻她的時候,吻到了這股香水味。

唐讓讓靠在餐廳的椅子上,把腿縮起來,坐成一個球,給祁衍發短信。

“香水我看到啦,謝謝祁先生,這個月還完花唄我就把錢打給你!”

她不確定,祁衍買的香水自己那些宣傳費夠不夠還。

祁衍:“......”

唐讓讓熱心的問:“這一瓶香水要多少錢啊,有□□嗎?”

祁衍盯著手機,微眯眼,回道:“你當我是做代購的?”

唐讓讓委婉的解釋道:“但是我現在有錢啊,自己也可以買的。”

祁衍:“那就下次買給我。”

唐讓讓思索了片刻,覺得十分有道理。

互送禮物,對情侶來說又浪漫又有情調,還是祁衍想的周到。

“好的,我會記住的。”

祁衍掃了一眼彈出來的郵件提醒,沒理會,繼續問唐讓讓。

“今天要去哪兒?”

唐讓讓老實答道:“去找我姐姐。”

“嗯。”

和祁衍聊過之後,她把手機揣起來,掀開了保鮮袋。

公寓管家準備了八寶粥和豆沙包,唐讓讓喝了點粥,吃了兩個豆沙包,然後簡單理了理衣服,出門去找唐汀汀。

《三隻小熊》晚會的伴奏是唐汀汀幫唐讓讓找人做的揚琴版,靠的是在娛樂圈內的人脈,也算是搭了人情。

唐汀汀周末加班,唐讓讓準備請她姐吃個飯。

星創傳媒在三環外,她換乘了兩班地鐵,來到了星創的大樓。

和前台講明來意,唐汀汀那裡一個電話,唐讓讓就被放行了。

她幾乎沒有來過唐汀汀的公司。

雖說這裡時常可以見到影視明星,但唐讓讓對追星不感興趣,大概是太了解她姐作為一個經紀人是如何包裝藝人的了。

工位上匆匆而過的都是打扮時髦靚麗的年輕姑娘,還有些科班生來星創麵試,一個長得比一個漂亮。

唐讓讓左看看右看看,慢吞吞的走到了唐汀汀辦公室門口。

她推開玻璃門,隨意喊了聲:“姐。”

聲音喊了一半,頓住了。

她發現唐汀汀的辦公室裡還有彆的人。

唐汀汀環抱著雙臂,站在辦公室中央,麵色微冷,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霸占她辦公椅的人。

椅子上歪歪斜斜靠著一個男人,雙腿搭在桌子上,格外散漫無禮。

唐汀汀眼睛一垂,微微側了下臉,低聲對唐讓讓道:“先去外麵等等我,我處理點事情。”

唐讓讓從怔忪中恢複過來,喃喃道:“好啊。”

那個囂張的男人長得邪氣的好看,桃花眼,高鼻梁,嘴唇薄紅,一身潮服,搭在桌麵上的腿又長又直。

大概是哪個藝人吧。

這得多深的背景啊,才敢對經紀人這麼囂張。

按理說,她姐已經是星創的頂級經紀人了,再多乾兩年,都可以拿星創的股分了。

哪怕是現在,那些新人明星們也把她當成是星創的高層。

從來沒人敢自己坐著,讓她姐站著的。

但唐讓讓很聽唐汀汀的話,從小她姐就優秀,什麼事都能處理的很好,是她的人生導師。

所以她忍住心裡的疑問,默默向後退了一步,準備帶上門等一會兒。

“哎唐汀汀,你跟陸敬宏怎麼分手的啊?”

顧野聲音戲謔,半開玩笑半威脅,問的一點也不客氣。

問完之後,還毫無歉意的直視著唐汀汀的眼睛。

唐讓讓腦子裡一下子炸了。

陸敬宏這個狗男人是她姐不能碰的隱傷,絕對絕對不能提的人。

這混蛋坑了唐汀汀的青春,挖空了唐汀汀的感情,把她姐徹底變成了一個心如止水的工作狂。

“你怎麼跟我姐說話呢!關你什麼事啊!”

唐讓讓是真急眼了。

從小到大,她最心疼的人就是她姐。

因為家裡條件一般,所以唐汀汀很小就開始想辦法幫家裡賺錢。

唐讓讓剛斷奶的時候,正趕上帝都爆發傳染病,整座城開始嚴控隔離,連在校學生都不允許離校回家。

一時間各種物價都開始上漲,奶粉的價格更是高的嚇人,而且好多超市也都斷了貨了。

為了緩解家裡的壓力,唐汀汀就等放學後,偷偷出去幫花店賣鮮花賺錢。

因為她長得漂亮,小時候混血的模樣更明顯,所以賣的比一般小孩子好。

但沒想到有天在地鐵口遇上了精神失常的變-態,對唐汀汀又摟又抱,癲狂的像磕了藥一樣。

唐汀汀被地鐵工作人員救下來後就發了高燒,疑似感染傳染病,還被送進醫院隔離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她很難見到家人,更沒有多餘的醫生可以為她進行心理治療。

排除被感染的可能性之後,唐汀汀才回了家,但從那開始就變得十分排斥異性的觸碰。

就連唐明治想摸摸她的頭都不可以。

唐雅芝急的天天哭,想帶她去醫院,但公立醫院是傳染的重災區,到處都是濃鬱的消毒水味兒,患者爆滿,連醫院大廳裡都睡著人,想看醫生不知道要排到多久之後了。

好在唐汀汀似乎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照常在家裡看書學習,偶爾也看些動畫片,和小區裡的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唐雅芝忙的時候,她也能幫忙照顧唐讓讓,順便給家裡做飯。

她變得正常了,也不焦躁了,唐雅芝就放心了。

但等唐汀汀長大了,可以戀愛的時候,問題才來了。

她可以喜歡異性,卻無法接受異性的任何親密觸碰。

她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柏拉圖,隻能精神戀愛,永遠都不能像正常女孩一樣和伴侶一起享受性-愛。

陸敬宏是她大學同學,也是唯一一個不介意她柏拉圖的人。

唐汀汀對他日久生情,真心實意。

陸敬宏說自己沒錢,唐汀汀就幫他買衣服,給他送禮物,甚至承擔了兩人留學住宿的房租。

因為她覺得自己虧欠陸敬宏,每次陸敬宏克製不住,想要跟她親近的時候,唐汀汀都不得不躲開他。

時間長了,陸敬宏到底是正常男人,在這種事情上,兩人難免有矛盾。

唐汀汀深感愧疚,竟然開始吃藥,咬牙克製自己的心理障礙,強迫自己接受陸敬宏的親密。

她難受的渾身都在發抖,半夜都會驚醒,死死的咬著被子流淚。

這些事隻有和唐汀汀同屋的唐讓讓知道。

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遍遍親著唐汀汀的臉,給她擦汗,給她倒水。

然而陸敬宏還是出軌了,雖然照他的說法,是□□出軌,精神專一。

他靠彆的女人舒緩**,然後來唐汀汀這裡深情款款。

可是一個普通的窮學生,怎麼能有錢包養女人呢。

唐汀汀發現,陸敬宏不算是個簡單的窮學生。

他是自己剛任職公司老板的乾兒子,又或許是私生子,錢有的是,名聲不好聽。

所以他一直瞞著唐汀汀,眼看著唐汀汀在星創任職,也從來沒想過說出自己的身份。

唐汀汀在工作上受了委屈,新人時期被前輩欺負,甚至是被顧延亭誤會,陸敬宏也從來沒為她說過一句話。

分手是自然而然的,但唐汀汀並沒有因此而離職。

她憑自己的勞動賺錢,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陸敬宏那個心思不正的私生子才應該永遠窩在陰溝裡。

雖然已經分手一年了,但陸敬宏到底紮透了她的心。

所以這個名字,在唐家從來不會有人提。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碰了唐汀汀的傷痕。

但麵前這個人,就這麼堂而皇之不管不顧的,在她姐麵前撕開傷疤。

他甚至還問他們分手的理由。

唐讓讓怒不可遏,想要上去跟他理論。

管他什麼偶像明星呢,這麼沒有禮貌,肯定也走不遠。

唐汀汀拉住了唐讓讓的手腕,些微用了點力道。

“去外麵等我,沒事的。”

她的手指很涼,輕微有些發顫,食指的銀白戒指硌在唐讓讓的腕骨上。

唐讓讓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怒意,狠狠瞪了那個男人一眼。

顧野邪邪一樂,將腿從桌子上拿開,手臂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問:“喲,這是哪個小藝人這麼護主啊,彆找錯方向,向著我更劃算。”

唐汀汀不耐煩的眯著眼,冷冷道:“顧野,你鬨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