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圓夜,燭火剛燃燒一半。
熒惑剛喝完藥,光是喝藥便使得她累得喘氣,她爬回床上,抬頭恰好望到窗外晶瑩的月光。
“嘎吱”一聲。
門被推開了,彙香瘦了好多。
眼袋處透露出她的疲憊,彙香的目光卻炯炯有神。她衝熒惑笑,那是一個充滿希望與幸福的微笑。
她坐到床邊,伸出手很輕柔地撫摸在熒惑的額頭:“不燙了。”
沒有怨恨,沒有責怪。
輕柔的語氣,純粹的關心。
很溫暖地撫摸。
被病痛吞噬,被獨自丟在昏暗房間裡自生自滅時,熒惑沒有哭。
可是現在明明彙香在溫柔地撫摸她,她卻再也繃不住了,就算咬著嘴唇極力控製,眼淚卻還是大滴大滴地落下。
實在太羞愧了,熒惑太羞愧。
她無法注視彙香,隻能將臉深深埋在陰影裡。
嘴裡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哭。”這反而讓彙香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最後隻是輕輕抱住熒惑,“熒惑沒有對不起我哦,這是我自願的。”
她輕輕拍熒惑的後背,企圖安撫熒惑的情緒。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熒惑將臉埋在她的肩膀,咬著唇流著淚,重重地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
熒惑因羞愧哭泣。
她為她的恐懼而羞愧。
……
之後,熒惑偶爾還會從窗外人的細語中聽見彙香的消息。
神明更加寵愛彙香。
神明無時無刻不粘著彙香。
甚至還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膽者說:神明看待彙香的眼神如同他看待他的母親。
……
熒惑就在這斷斷續續地消息中養病,直到痊愈地前一天,她也再也沒見過彙香,他們說:她很忙。
痊愈那天,熒惑告彆了窗外的楓樹,告彆了依偎的白鴿。
喝完最後一副藥,疊好被子,帶著養病時用的所有物品,離開了這間病房。
路過教堂,她看見神明纏著彙香,讓她不要把時間耗費在教堂的工作上,隻要全心全意的陪伴他。
彙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