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林曉寒來自現代社會,什麼樣的繁華景象沒見過?如百花巷這樣的地方,對林曉寒來說和前世裡古鎮景點沒什麼兩樣。便是街邊的賭坊、青樓這等聲色場所,也不及酒吧一條街,他也見怪不怪了。
不過難得出一趟門,林曉寒還是很賞臉的,陪著陸秋成在街邊走走逛逛,也並不嫌累。
路過糖畫的攤子時,陸秋成特地給他買了一隻兔子的。這是隻有府城裡才有的稀罕東西,街上的哥兒小姐人手一隻。
林曉寒心中覺得有點幼稚,麵上卻不自覺的笑開了花。
他手中舉著兔子糖畫,笑眼彎彎的牽著陸秋成的手,兩人站在一塊兒,竟是好一副和諧的畫麵。
又走了一會兒以後,林曉寒見到街邊有賣烤梨的,二十文錢一個,熱乎乎的冒著白氣,綿軟甜糯,有許多孩子站在前麵已經排起了長隊。
他對糖畫沒什麼興趣,見了那烤梨卻有些饞了,便讓陸秋成幫他排隊去買,自己就站在路邊等著。
陸秋成剛去不久,林曉寒身後卻有一女子激動的聲音問道:“曉寒?你是寒哥兒麼?”
林曉寒疑惑的回頭,便瞧見身後的首飾鋪子裡走出一名眼熟的青年少婦。
這少婦身穿一件滾著狐裘邊兒的深色長褂,褂子做工雖好,卻有幾分舊。看見自己時便雙眼一亮,有些激動的說道:“原來真的是寒哥兒!你怎麼到府城裡來了?”
林曉寒這才想起這少婦是誰,她正是自己的便宜嫂子,原身兄長的遺孀小周氏。
小周氏在林家時與自己關係和睦,隻是家中遭遇變故以後,她一個婦人帶著侄兒孤兒寡母尚無力自保,隻能依附於二房,也幫不了自己這個小叔子什麼。
林曉寒抬頭看了看那首飾鋪的名字——林琅軒。忽然才意識到,身後這首飾鋪子正是林家的產業,曾經屬於自己的父親,由自家兄長管理。林曉寒原身以前也經常與閨友結伴,到這裡來挑選飾品。
“嫂子,彆來無恙。”林曉寒笑笑,與小周氏打了個招呼。
小周氏眼眶卻唰的一下紅了,她激動的上前一步,打量著林曉寒道:“還好,還好,瞧著你氣色尚且不錯,我心中便也安了許多。”
“之前你出嫁之事,我也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踏入火坑。後麵又聽聞你投了井,我心中愧疚不已,覺得百年後無顏去見你哥。好在你大難不死,如今瞧著人也精神,想來是已經想開了。”
林曉寒聞言心中唏噓,心道其實原身已死,這皮囊下也早就換了人了。
不過小周氏一個閨閣婦人,自己出嫁一事她也說不上話,此事也怨不得她。便反而安慰她道:“我如今過的很好,嫂子你不必擔心,也不知你與侄兒在家中過得如何?”
小周氏聞言左右看看,接著才長歎了一口氣,湊近林曉寒耳邊小聲說道:“還能如何?自是不比從前,不過寄人籬下罷了。”
“呦?這不是林曉寒麼?”小周氏這邊話音剛落,店鋪裡卻又有一女子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周氏聞言趕緊後退一步,與林曉寒拉開了一些距離。
接著便見一名容貌豔麗的小姑娘與一名清秀文弱的哥兒從裡麵大步走了出來。
那小姑娘不過十六七歲,剛剛及笄的年紀。身上穿著春蘭刺繡的織錦罩衣,也滾著狐裘邊子。旁邊的一個哥兒穿著要差一些,年紀與她相仿。正是二房家的一對哥兒姐兒。
其中那小姑娘是嫡出的,叫做林詩月,哥兒則是庶出的,叫做林嘉宜。
要說這林詩月與林嘉宜與林曉寒年紀相仿,卻從小就被長房出身的林曉寒處處壓了一頭。
林曉寒從小能寫能畫,一手簪花小楷寫的漂亮,言談舉止也落落大方。家中祖父母健在之時,就時常拿他作為典範教訓其他孩子,對他也更加偏愛。
後麵長大以後,有權貴豪門之家請了林家的哥兒姐兒去相看。有了林曉寒的對比,林詩月與林嘉宜就總也拔不了尖,心中也漸漸對他產生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