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這一瞬間,有足夠的腦容量得以用於思考。
這是,小蘭的家。
不行,不行,必須離開。
工藤新一倒在地上。刺破的掌心流出冉冉鮮血,染紅了路麵,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小小的疼痛。
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不能在這裡停留,絕對不可以。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差點又沒能站穩。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在奪回雙腿控製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朝著反方向狂奔而去。
可惡,為什麼會跑到小蘭家門口?
工藤新一在內心不住唾罵自己。
可惡,可惡!他怎麼可以忘記那兩個黑衣人!
尤其是那個銀發的男人,那雙冷酷至極的眼睛,仿佛殺了多少人都毫不在意。他意外撞破了他們的秘密交易,能夠撿回性命已經是命大,如果……
如果他們發現他沒有死的話,如果他們追查他的蹤跡的話,如果他們想要殺人滅口,發現了小蘭的話——
被繁雜的心緒占滿腦海,無法集中注意力的工藤新一一時不察,被不知什麼東西絆倒,失去重心,徑直撞上路邊的店鋪櫥窗。
不!工藤新一狠狠一拳捶向櫥窗玻璃。
他絕不允許小蘭出事!
忽的,工藤新一的身體僵住了。
他看到了。
夜晚的商業街,冷冰冰的路燈打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商戶櫥窗隱隱約約照出人影。於是他知道了,違和感的源頭——
為什麼會那麼疼痛,為什麼奔跑的時候那麼力不從心,為什麼那些好像是警察的人,會稱呼他為——
透過斑駁的陰雲,黯淡的月光映照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櫥窗的玻璃上,一個看起來不超過十歲的小男孩正瞪著他,眼神中寫滿了不敢置信的恐懼。
仿佛在男孩的麵前,剛剛上演了一出過於真實的大變活人魔術秀。
【孩子】
工藤新一,變成了一個孩子。
這一瞬間,一切疑問都有了答案。
工藤新一隻覺得毛骨悚然。
——
“你見過這孩子?”風見裕也重複,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懷疑。
瀧澤純一捏著下巴,眨眨眼,不太確定地小聲回道:“大概見過?”
風見裕也的額頭暴起青筋。
“大概見過,是什麼意思?”
“沒辦法嘛,我也隻是隱約有點印象。”瀧澤純一撇撇嘴,略感委屈,“巡警那邊什麼線索都找不到,珍惜一下我這個唯一的線人吧。”
瀧澤純一掏出手機,滑動幾下翻出相冊中的某張照片,遞到風見裕也的麵前。
“你自己看。”
“這是什麼?”風見裕也眉頭皺得死緊,蒼蠅都能被他的眉毛夾死。他麵帶嫌棄,卻還是伸手接過:“照片牆?”
那是一張大幅照片,拍照內容似乎是某戶人家客廳中的一麵牆壁。牆體呈現一股橙黃的色調,顏色溫暖且不刺眼,帶著一種黃昏般的柔和,讓人不禁聯想起太陽沉入地平線之下時的餘暉。
牆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照片。
風見裕也將照片放大後粗粗看去,為那些照片的主題是如此豐富而小小吃了一驚。
這一張拍的是馬德裡的卡斯蒂略大道,風見裕也能夠辨認出照片地點全靠矗立在左上角的“歐洲之門”。那兩座斜向中心的高樓隱晦地點明了照片的拍攝地點,是遠在伊比利亞半島的西班牙首都。
但是這張照片的主角並不是那些死氣沉沉的建築物,也不是風見裕也熟識的瀧澤純一,或是他那風見裕也素未謀麵的伴侶。
而是一隻鴿子。
一隻雪白的鴿子站在久負盛名的歐洲之門之前,踩著卡斯蒂略大道的路標,漫不經心地梳理著羽毛。
大概是拍攝者隨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