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之前因故臨時外出的一幡由嘉裡出現在門後,她推門而入的手似乎還是濕的,正在低著頭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手掌上麵的水珠,同時向室內張望尋找同伴的身影。
不得不再重複說明一次。
櫃台所處的位置就在大門的入口處,那裡正是隨便哪個客人進來後一眼就能直接看個清楚的位置,這也是當時阿部隆為什麼會將萬人橋翠安排站在這裡的原因。
基於這樣的布置,剛剛和萬人橋翠交換完聯係方式的赤土香奈,拿著手機帶著欣喜的表情自然也被站在門口處的一幡由嘉裡全部映入眼中。
先砸到少女身上的是一條輕飄飄的毫無重量可言的手帕,被揉成一團的布料很快飄落到地麵上。
緊接著是瓷器杯具一口氣掃蕩到地麵的聲音,接二連三的、砸到地板上時依次碎裂的響聲,讓整個店鋪裡都歸成一片安靜。
所有之前還在熱烈地談天說地的客人,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屏氣凝神,包括站在櫃台處的萬人橋翠。所有人都在觀察著,就像變成了靜待事態發生的石像凝固在那裡。
赤土香奈在聽見那一陣刺耳的響聲後才仿佛清醒過來,從剛才被手帕襲臉後的呆愣中回過神,她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沒有任何的其它對話,這是赤土香奈從同伴那麵無表情的麵容上體會到的,就像是暴風雨襲來前夕那一刻的寂靜一樣。
最先動起來的還是一幡由嘉裡。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自私自利的……”
她沒有挪動一步,隻是站在門口的那一小塊地毯上歇斯底裡地質問著赤土香奈。仿佛被憤怒衝上頭,一時之間甚至語無倫次到不知該如何措辭去貶低和攻擊眼前的赤土香奈,這位在她認知中的“叛徒”。
一幡由嘉裡不停地深呼吸,她的臉漲得通紅,胸口因氣憤劇烈地起伏,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而尖利。
“說什麼要帶我來有名的咖啡店散心,說什麼會陪著我,到底也隻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欲吧。拿我這個剛剛經曆了不幸的人當作擋箭牌,結果自己在這邊輕浮地泡男人,真是……下賤!!”
被指名道姓的娃娃頭女生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在腦子中處理完對方的意思後,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和對方一樣難看。被當眾如此地羞辱和指摘,尤其是以在她自己看來完全是莫須有的罪行,更是讓這幾日來原就惴惴不安擔驚受怕的壓抑徹底爆發出來,她的心沸騰起來。
若衝突沒有一次性升級到如此激烈的程度,赤土香奈或許還會和前幾次一樣耐心地將前因後果解釋給對方,雙方冷靜和解後還能維持住那樣平和的關聯。
可此刻被汙蔑和誤解的憤怒讓原本就沒有多少人生經驗的赤土香奈同樣喪失了理智,那樣低劣的用詞已經讓她完全下不來台。
“你才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代名詞吧,其實你也根本沒有虛弱到需要大家都來陪你的程度吧。”
被反逼迫到絕境的赤土香奈在這一刻隻想到不顧一切地反擊。
“我也是,班裡的同學也是,大家本來還顧及到你的遭遇和心情,所有人都在儘力地忍受著你的脾氣。但你隻要一不順心說話就越來越過分,沒有底線地朝大家發泄你的怨氣,絲毫沒有考慮到還要特地抽時間來關心你的大家也都很疲憊了。”
“明明是你們為了標榜所謂的‘人性主義關懷’就那樣高高在上地圍過來,有人問過我的想法嗎,有人問過我需要的是什麼嗎?自以為是地說些讓人作嘔的話,我明明已經那樣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