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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兩葷兩素,燉牛肉、肉絲炒青菜、素什錦、涼拌藕片。
“都是你做的?”陸修遠問。
“嗯,怎麼樣?能湊合著吃?”
“很好吃。”陸修遠說,“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
秋雁臨本身很有廚藝天賦,雁臨則一般,現在得益於原主的記憶。“咱媽說爸也會做飯,是真的嗎?”她忍不住八卦起來,印象中,這年月的男人肯下廚的比較少。
“那還有假?彆說咱爸,連我都會。”
“真的假的?”
“犯不著騙你。”陸修遠笑說:“我記得,小時候吃過幾次媽做的飯,那叫一個難吃。現在她做飯好吃,全是跟爸學的。”
雁臨關注的重點是:“小時候吃過幾次?對了,聽說過,你在爺爺奶奶那邊住的久。”這是兩家交情甚篤,但秋雁臨和他卻是陌生人的原因。
“從兩歲住到入伍之前。”陸修遠說,“在部隊的時候,爸媽老去看我,這才熟起來,像一家人了。”
雁臨又想笑,又有點兒替他們心酸。
“小時候我總生病,爸媽得上班,姐姐剛上學,爺爺奶奶嫌爸媽笨,帶不好孩子,就把我接鄉下去了。那邊物質條件不大好,但我過得特舒坦。”
“會做農活嗎?”
“怎麼可能不會?最煩剝玉米。”陸修遠笑微微的,“一坐就是一天,守著小山似的玉米堆,再沒比那個更單調無聊的事兒了。”
雁臨笑,想起前世自己坐在小馬紮上剝玉米的情形,確實特彆無聊。機械性的動作,反反複複,沒完沒了。
說到最敬愛的祖父祖母,陸修遠的話就隨著記憶多了些:“爺爺奶奶學問好,聽說過沒?倆人留學在外的時候戀愛結婚生子,賺了幾年錢回來,選了風景好的地方住下。偶爾被請出去工作一段,完事還回鄉下。他們的房子建的特彆好,爸媽總說老倆蓋房子有癮,恨不得十年八年就拆一回蓋一回。”
雁臨由衷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想去見見爺爺奶奶了。”
“要是能好起來,我帶你去。”
雁臨凝他一眼,“一定會的。”這結論,一半是出於已知的劇本,一半是因他眉宇舉止透著的堅毅而起。
陸修遠頓了頓,認真凝著她,“我要是好不起來,過個一半年……”
“你要是好不起來,我跟你耗一輩子,要是好起來,就隨緣了。”雁臨如實說,“當過兵的人,我做不到沒事沾光、有事就跑。”
陸修遠濃密的長睫緩緩垂下,“雁臨,謝謝。”
對於康複,他並沒十足的把握,雁臨真切地感受到了,可他對誰都不會說,因為目前不是他言棄的時候,他正在拚儘全力和逆境抗衡。
“我想經常來看你,一般每天幾點過來,一定能見到你?”她問。像昨天,她上午來過,他就沒空見她,被一個叫雷子的特禮貌地攔在了門外。
陸修遠想一想,“下午三點之後,晚八點之前。”
“好。”雁臨笑一笑,轉移話題,“我工作分配下來了,縣城最好的小學,教數學。但是,我中師文憑是混來的,不是教書的料。我要是不工作,乾個體戶,你和爸媽會不會立馬把我踹一邊兒去?”
做教師,人人認可,個體戶卻是很多人持有偏見的。雁臨意在試探。陸家同不同意,她都是這決定,大不了給他們添一份兒膈應,分道揚鑣時他們心裡更輕鬆。
陸修遠漂亮的劍眉微揚,“乾個體戶?倒是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我正張羅著讓雷子替我出麵做生意呢。”
“真的嗎?”雁臨驚訝,知道他會成為商界大佬,卻沒想到他在這時就已下海。
陸修遠一笑,“你沒事就看看陸續出台的新政策,多的是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