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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服裝廠的時候,雷子父母臨時有事出去一趟,不在。
他就陪著雁臨四下轉了轉。
廠裡共有三個車間,空間不大。其中兩個,年歲不等的女性各自坐在縫紉機前,忙著手邊的事。
雁臨發現,這裡采取的不是流水線方式。
“你們的計件方式,是不是縫紉工基本上做完一件衣服,算一件的錢?”雁臨問雷子。
“是這樣。”
雁臨說:“這樣的效率可高不了,縫紉工倒算是什麼都會,可是比起流水線作業,她們更辛苦,賺的卻少。”
“我好像聽人念叨過。”雷子驚喜,“嫂子,回頭給我家支支招兒行不?“
“行,不過得先等我些做衣服賺到錢,不然誰會真信我的話?”
雷子認真思考一下,“也是,我爸媽肯定聽,關鍵縫紉工不見得能接受。”
走到專門裁剪、熨燙、包裝的車間,雁臨拿了幾件襯衣成品,仔細看了看,什麼都沒說。
“是不是質量有問題?”
雁臨猶豫一下,給雷子看手邊兩件襯衣的領子,怕近前工人聽見傳到縫紉車間,低聲說:“隻這兩件,明線跑的位置就得有兩三毫米的差距。你家要是真想長遠發展,這種質量可不行。”
雷子隱隱感覺到,小嫂子對服裝行業的確有真知灼見,誠心請教,“要是換了你,允許的誤差是多少?”
雁臨豎起食指,“一毫米都算多了。這真不是多難的事,有壓腳針板控製呢。”
“回頭我跟我爸媽說說。不是,你什麼時候有空,就過來指導一下唄。”
雁臨失笑,對他擺手示意,“這不是我幾句就行的事,你們要真有心,也得等廠裡比較清閒的時候嘗試整改。平時的單子,是不是抓緊趕工才能按時完成?”
“真是那樣。”
雁臨點點頭,“過一陣再說這些,現在先試試我是不是二把刀。”她沒什麼不自信的,但把話說滿了顯得太奇怪。事實上,已經覺得自己說得太多。
雷子認真端詳她一會兒,“我瞧你這架勢,做這行業十拿九穩。”
“借你吉言。”
雷子的父母回來了。
雷子姓金,父親金小杭,母親劉建芬。
金小杭生得很富態,雷子的白淨、濃眉、細長的單眼皮眼睛全遺傳自父親;劉建芬不胖不瘦,樣貌端莊,透著沉穩乾練。
夫妻兩個對雁臨非常客氣,攀談好一陣,才依著雁臨的意思喚她名字,對陸修遠的稱謂是固定的“陸同誌”。
一家三口帶雁臨去了存放牛仔布的庫房。
顏色深淺、針織工藝不同,共有六種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