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天地,無儘天河,遠古的神獸托著兩人悠閒的溜達,江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江渚本以為他今晚要學習到天明,結果,深夜時分,一座小山峰向焦土靠了過來。
離得遠的時候,真的很像大地上移動的山峰。
近了,才發現,那是一隻巨大的石頭蝸牛。
巨大的蝸牛殼散發著礦石的幽光。
在蝸牛的背上,生活著人。
江渚看得一愣一愣的,大荒生物的神奇,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這是一個生活在蝸牛背上的秘族?
等江渚好奇地跑去打探一番才知道,不是秘族,而是……一個生活在蝸牛殼上的古國。
大荒對古國的定義十分奇怪,和現代的概念完全不同,並不是疆土多麼遼闊,也不是族人的數量必須達到多少。
而是……有沒有巫師白塔。
這是判斷古國唯一標準。
比如,江渚在禍那裡了解到,大荒之上有一古國,此古國一共隻有一人。
一人是一國。
當然這是特例中的特例。
江渚看著那隻蝸牛,難怪殼高得跟一座小山峰一樣,離得近了才發現它的異常來。
蝸牛殼上是一座塔,一座斷裂的巫師白塔。
不少人在議論紛紛:“被人毀去了巫師白塔的古國?”
“有些慘烈啊,你們看那塔斷裂的切口,應該是在劇烈的爭鬥中被硬生生掰斷的。”
“他們怎麼跑到我們這裡來了?”
江渚聽得懵懵的,這小山峰一樣的塔還是被折斷過後的?
要是完整的巫師白塔,那得是一副什麼景象?該不會也是直入雲海之中吧?
江渚腦海中升起一幅畫麵,大地之上,一隻托著高聳入雲的白塔的蝸牛,行走在山海之間。
大荒之景,實在壯觀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隻蝸牛也挺厲害,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托起一座巫師白塔和上麵整個古國的人。
那斷裂的巫師白塔,看上去有些蒼涼。
特彆是蝸牛背殼上的人,臉上悲傷到了極點,因為他們將不複古國之名,作為古國根基的巫師白塔,被毀了。
斬斷的毀滅的,是他們祖祖輩輩的榮耀和生存的信念。
江渚眼睛直打轉,他正愁去哪裡找其他古國,沒想到就送上門來一個,還是一個到處移動的古國。
大荒地廣人稀,漫無目地的尋找太難了。
蝸牛停在了焦土外,他們在巫師白塔上遠遠地看見了這裡的燈火,所以尋著燈火過來。
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他們需要一些食物。
在那場大戰中,他們的物資基本被毀掉了,不然古國有大巫,他們又能到處移動,還不至於落到這地步。
他們自從來了這片區域後就發現,這裡的獵物似乎比其他地方還要少還要難以生存。
江渚:“……”
人聚集太多了,可不僅僅是藥草這樣的自然資源在減
少。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這個古國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們一點都不怕,若是以往遇到古國的人堵門口,肯定第一時間擔心的就是自己秘族的安危物資之類。
但現在……他們就愛看熱鬨看稀奇。
蝸牛背殼上的人也有些愣,這些人……不太對勁。
和各族之間互相猜忌爭鬥的人完全不同,他們……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熱情?
江渚上前招呼:“古國的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
蝸牛背上:“……”
一片沉默。
歡迎到來?
從未見過有人歡迎一個古國來到身邊的。
他們也觀察了一下這個燈光燦爛之地,規模足夠大,人也足夠多。
但這是沒有意義的,在大巫麵前,人多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優勢。
蝸牛背上,一青年走了出來:“我叫青蝸,我們想在這裡休整並換取一些食物,你們這……誰是話事人?”
青年心道,從服飾上來看,不像是同一個秘族的人,這麼混雜的居住在一起,能有一個共同的話事人?
青蝸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詭異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同秘族之間的芥蒂是非常深的,不相互捅刀子就十分難得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江渚。
要說他們這能讓所有人信服的,也就禍和江渚,但禍一般不開口,也沒人敢去找禍搭話。
青蝸也看向了江渚,這一看愣了一下。
這麼年輕的話事人?
甚至都有些以為自己想錯了,看了一眼他旁邊的一個老者,老者閉目,什麼也沒有說,應該是這個古國的大巫。
江渚上前:“你們想要換取糧食?可以,但你們用什麼換。”
青蝸以及蝸牛之上一片安靜。
他們損失太嚴重了,哪裡還有多餘的物資來換取糧食。
堂堂古國竟然走投無路到了這種地步。
這一問倒是將他們問住了。
江渚看了一眼蝸牛背上破破爛爛的巫師白塔。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麼慘烈之景,肯定是經曆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應該差不多已經到了山窮水儘走投無路了。
江渚也不等對方回答,而是直接道:“我可以換給你們糧食。”
這個古國不似雨國的人口眾多,江渚能將糧食供應上。
青蝸等人都愣住了。
什麼都還沒有說,就可以換糧食給他們?
那可是糧食。
但看周圍的人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在說謊。
連蝸牛上那位大巫都睜開了閉合的眼睛,蒼老聲傳出:“什麼條件?”
哪怕苟延殘喘,也得讓年輕人活下去。
江渚一笑:“的確有條件。”
“不知道你們的巫師白塔願不願意接受學生?”
“我有些學生想要進巫師白塔學習,我將以糧食來作為學費的結算。”
江渚的第二批留學生計劃其實已經開始了,隻是這一期的留學生計劃有些特殊,針對的是江渚以前建立的巫師群裡麵的人。
巫師群裡麵的人不是學校的正式
學生,但江渚曾經收取過他們學費,還手寫了錄取通知書。
也不能就此不管。
而且,齊浩呂一顧上虞幾人正好想要來玄圃丘取景拍電影,剛好隨便進巫師白塔留個學深造一番唄。
不得不說,有些有遠見的導演看到玄圃丘獨特的地方,在這裡取景拍電影的想法怎麼攔都攔不住,正在申請以劇組為單位的特殊簽證。
江渚心道,說不得玄圃丘以後會變成電影取景聖地,變成一個獨特的橫店也說不定。
江渚原來那個巫師群裡麵本來就沒有多少人,這個蝸牛上的古國也不大,正好合適。
青蝸等:“……”
在說什麼?
江渚開始招待了起來,既然各有所需,那就表示可以談。
青蝸和那個大巫對視一眼,走下了蝸牛。
江渚直接將兩人往旅館帶。
兩人:“……”
這個蝸牛上的古國名叫天蝸古國,以那隻遠古神獸為名的古國。
江渚也問了問他們發生了什麼,嘮嗑嘛,互相了解一下情況。
天蝸古國也算倒黴,他們遇到了迦樓羅,神親手製造的迦樓羅,不是那些現在天空中飛著的普通的人麵鳥身的家夥,而是更遙遠的時代,由神親自縫合。
那隻迦樓羅巨大無比,它有九張臉,每一張臉都屬於在遠古時代橫行一方的大巫。
它的身體來自遠古的巨獸。
神將它們縫合了起來,形成了這麼一隻能撕裂蒼穹的迦樓羅。
天蝸古國的巫師白塔就是被這隻迦樓羅硬生生的攔腰抓斷的。
如果說,天蝸古國遭遇到神造迦樓羅已經足夠慘了,但絕對不是最慘的,因為所有的古國都會麵臨被不死民襲擊被迦樓羅肆虐的風險。
巫師白塔被抓斷了雖然可惜,但總有修複它的可能,哪怕曆時久遠,但也有期盼。
對於天蝸古國來說,他們最慘的是遭受了這樣的襲擊後,還沒來得及休養生息,他們又被其他古國攻擊了。
神民之國,以天蝸古國不敬諸神,居然和神的造物爭鬥為由,發起了毀滅性的攻擊。
那簡直就是一群瘋子。
他們的巫師白塔上的那些戰鬥痕跡,更多的就是那個敬奉神明的古國造成,並給了他們致命一擊,作為天蝸古國根基的巫師白塔中的一株通天碧玉藤被毀了。
當然說全毀也不對,那通天碧玉藤還剩下一節老樁幾片綠葉,但已經無法供給整個巫師白塔了。
古國的根基是巫師白塔,巫師白塔的建立需要依憑這樣獨特的天地之精形成精力漩渦。
江渚:“……”
還真是斷人根基。
這應該就是大荒之上,人與神爭,人與人爭的普遍現象吧。
青蝸他們現在的確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那一節殘餘的老樁是他們掙紮著走到現在的希望了吧,他們在等待老樁從新長起來。
江渚感歎了一番然後說道:“等待是一個漫長的時間。”
“在這漫長的等待時間內,諸位不如考慮考慮我的提議?”
“其實,我已經有很多學生進入雨國的巫師白塔學習了,你們在這多呆幾天就會知道。”
天蝸古國的巫師白塔大不如前,但江渚要送去的人這次也不多。
繼續聊,不怕天蝸古國的人不答應,隻是條件合不合適的問題,天蝸古國的人需要等待他們的老樁重新生長,這期間幫他帶帶學生多好。
等一切聊畢,青蝸和那大巫離開。
他們的確需要一個休想生息的時間。
江渚也第一時間在巫師群裡麵發布的了息:“有到古國留學交流的嗎?現在開始報名了。”
“這次的古國住在一隻蝸牛上,連巫師白塔都在蝸牛背上,絕對是想象不到的體驗。”
群裡:“……”
那是什麼奇怪的畫麵?
江渚知道,齊浩呂一顧上虞肯定是會參加這次的留學生交流,因為他們本來就要過來拍戲,順帶的事情。
其他人江渚就不知道了,所以讓他們先報名。
玄圃丘外,也多了一個古國的鄰居。
齊浩他們的到來已經是幾天後了。
江渚帶著人去熟悉他們留學交流的地方。
一群人:“……”
這就是古國嗎?
感覺就像移動的城堡。
未免也太神奇了一點。
江渚也進了天蝸古國的巫師白塔,那截老樁孤零零的,從切口來看,以前定是茂密得不像話。
也對,在大荒的山川河流之間移動的古國,能存活到現在自然有他們的本事。
僅剩的碧玉一樣的葉片已經無法供養整個巫師白塔了,所以巫師白塔上麵的樓層被封了起來。
從巫師白塔的痕跡來看,天蝸古國以前的人可不止這些,應該是那兩場戰鬥中折損了不少人。
可悲可歎。
介紹了一番,然後就是齊浩他們自己平衡工作和學習的時間了,他們畢竟不是學生,時間安排上會不一樣。
這次來的都是江渚的熟人,江渚看向顧上虞,這小子都約好和他的好基友鹿吾一起玩了。
這要是繼續發展下去,還不得來一段跨越位麵的感情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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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興的應該是薑盛,他男朋友也來留學了,雖然不是在同一巫師白塔中。
江渚跑去找雨國的大巫泥淤:“我有一批學生去天蝸古國的巫師白塔學習了。”
泥淤:“……”
告訴他乾什麼?
彆人家的古國和他們雨國有什麼關係?
江渚繼續道:“天蝸古國的教學質量很不錯啊,彆看第一批學生先來的雨國,但說不定先學會一門巫術的是天蝸古國的那批。”
泥淤皺了皺眉。
半響嘀咕了一句:“就憑他們那個殘破得隻剩下半截的巫師白塔?”
江渚來勁了:“半截怎麼了?甚至他們巫師白塔裡麵那株天地之精都快死了,但說不定彆人教的學生就是厲害。”
江渚抓了抓腦袋:“要是那樣條件教出來的學生都比你們雨國厲害,啊,哈哈,我在說什麼!”
泥淤:“……”
不可能。
他雨國的巫師白塔是完整的,精力漩渦更精純,這都能被比下去,這要是傳出去……
心裡一個勁在想,絕
對不可能的事情。
江渚“卷”了一番泥淤大巫,然後又去河柏那要了老大一條魚,不得不說,雨國的魚就是好吃,江渚算是相信了,同樣是魚但食材的好壞簡直是天壤之彆。
江渚對河柏說道:“記得晚上過來吃飯。”
河柏點點頭:“讓生肖煮酸菜魚。”
江渚心中嘿了一聲,這娃嘴巴要被生肖養叼了。
如今,玄圃丘和兩個古國有了聯係,但遠遠還不夠,甚至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江渚的宏偉計劃可是,認識一個古國就讓它和玄圃丘建交。
江渚回到旅館,旅館的情況和最開始的時候大有不同。
現在來這裡上網課的人太多了,除了小孩甚至還有像桐木這樣的年輕人。
比如現在,還有不少人擠都擠不進去。
這裡已經不是最開始隻有一兩個秘族的時候了。
江渚想了想,旅館的本質可不是用來上網課的,以前是沒有地方沒有條件,所以讓生肖等人就在旅館大廳上網課。
而且,江渚在現代建設了一個巫師學院,那麼這邊呢?
可能很多人無法感受到江渚的感覺,在一個大部分人都不會文字的世界,生存的難受感覺。
在江渚看來,文字應該是最基礎的東西。
玄圃丘想要發展,文字絕對是必不可少的。
現在的玄圃丘雖然在物資上依舊沒有得到滿足,但並不代表不能同時進行文字的教育。
他準備依舊用上網課的方式來進行教學,隻不過地點要換一換了,旅館實在裝不下了。
江渚感覺也挺奇怪,將巫師的文明帶去了現代,又將現代的文明帶來了大荒。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不算是互相促進?
江渚不知道現代需不需要巫師文明,但在玄圃丘,很需要最基本的文字和數學的教育。
對於現在的江渚來說,無論是請專門的網課老師來教文字和數學,還是購買上網課的大屏,都不存在太大的問題。
說乾就乾。
玄圃丘運河的一旁,又開始有新的房子開始修建了。
“聽說江渚要辦學校。”
“學校是什麼?”
“好像是巫師白塔一樣的存在,但教的不是巫術。”
“江渚說以後我們這的小孩都能識字識數。”
“等我們學會了文字和數字,就可以像生肖他們一樣,玩掛在他們胸口的手機了,手機可好玩了,生肖上次還給我拍了一張照片,簡直一模一樣。”
“手機還可以打電話,以後哪怕是我爹他們外出狩獵,去了很遠的地方,都可以隨時說話。”
“我在旅館看電視的時候,就看到電視裡麵的人老是用手機通話,特彆神奇。”
“還有旅館二樓書架上的那些好看的書,我都看不懂,隻能看上麵的圖片,等以後我學會了文字,也像生肖一樣,拿本書坐在窗台上邊曬太陽邊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4-1115:16:44~2022-04-1216:55: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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