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看了看牆壁，加快腳步向螺旋的宮殿下方走去。
剛才壁畫上的那一段話通過直播的形式播放了出去，如果不出所料，要不了多久，會有很多人蜂擁而至，不死藥的吸引力不會小。
來的人各方勢力的估計都有。
上麵的人，各資本，雇傭兵等等，江渚可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每一層宮殿似乎都是祭祀的宮殿，但開始有了一些生活的痕跡。
江渚快速掃視了一圈，找來找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然後又去看壁畫了。
侍奉神的古國記錄的壁畫，內容還挺出人意料。
這一幅壁畫更加的驚人。
從他們的位置上來看，西王母還要落後幾步，在諸神中，這兩位似乎身份還要高出不少。
旁邊依舊有類似的神奇文字，大意是，西王母邀請了兩位尊神到西昆侖做客。
尊神二字就顯得特彆有意思了，從壁畫上也能看出一二。
江渚繼續看下去，壁畫出現了變化，是一處祭台，祭台上有一巨大老龜，老龜背上托一石書。
那邀請來的二神似乎在用老龜背上的石書占卜。
在書的上記空，畫了一些虛幻的畫，是一副十分慘烈的圖案。
巨大的神屍堆積成山，遮蔽了所有其他東西，在他們下麵形成了永不乾枯的血河，光是看著都讓人能感覺那場麵的壯烈。
旁邊似乎有文字想要表達什麼，但寫了個開頭，又沒敢繼續寫下去，似乎光是記錄這一幕都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這又是記錄的什麼？”直播間一片猜測。
“神的曆史嗎？我怎看著血淋淋的。”
“腦海裡麵都是滿地骷髏，屍骸遍野的場景，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江渚想起了太遺說過的一句話，最擅長扶乩之術的不是巫師，而是神，他們能從命運的長河中看清未來。
這幅壁畫記錄的是，有兩位尊神應西王母之邀請，扶乩出了諸神末日之景，也就是大荒廣為流傳的伐神之戰？
那麼……是因為神推算出了他們會被玄圃丘所滅，所以用不死藥將玄圃丘變成了不死民以絕後患，還是這壁畫上的內容發生在玄圃丘已經被滅之後？
若是前者就有些嚇人了，連神都無法左右已經安排好的命運。
作為高等級生命，知道自己的命運之後，用了一些極端手段想要改變結果？
若是後者，知道這樣的結果後，恐怕更應該提前有所安排，禍他們發動的伐神之戰早在神的預料中，諸神就沒有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這時，生肖幾人走了過來：“也太乾淨了，啥寶貝都沒有。”
“這個古國，他們的寶貝都藏哪裡去了？”
江渚一笑，繼續往下麵走。
江渚往牆壁上一看，卻是愣住了，牆壁上的壁畫被用什麼鈍器塗抹掉了。
“奇怪，為何記錄了曆史，又要抹去，這是在掩蓋什麼嗎？”
接下來幾層的宮殿，牆壁上的壁畫都被抹去了，隻剩下淩亂的石壁。
“到底是想要抹去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
江渚他們走了好長時間，這個西王古國估摸著至少得有上百層。
上百層的宮殿，十分壯闊的一個古國。
邊走還邊在說：“這個古國也太窮了吧，除了一些生活用具真的什麼也沒留下。”
“不是說，神都會賜給他們寶貝的嘛。”
不過在最後一層，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一副被隱藏起來的壁畫。
若不是古國因為時間久遠有些脫皮了，還看不到被糊了一層石皮後牆壁上的畫。
是一個角落，似乎是偷偷留下的。
江渚將脫落的石皮拔下，露出後麵石壁上的壁畫。
比起先前看到的大氣磅礴的壁畫，這幅壁畫就有些小家子氣了。
壁畫上記錄的是西王古國的人，他們正排著隊跳進坑裡麵，一個不剩，堆積成塔，變成一堆堆的枯骨。
嘶，江渚都忍不住嘶了一聲，他一進入這個古國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個古國保存得太完整了，就像根本沒有經曆過什記麼戰爭一樣。
那麼，沒有經曆過戰爭沒有發生過意外，西王古國的子民去哪裡了？就這麼留下空蕩蕩的古國遺址？
江渚看著壁畫：“該不會……都自己跳坑裡麵自埋了吧？”
一個古國的人，人數之眾多，可想而知，全都跳坑？就算是瘋了也不可能全瘋吧。
其他人也圍了上來：“真的假的？怎麼感覺這麼邪性？”
江渚眉頭緊皺：“是不是真的，隻要去找找這個坑就知道。”
若真的有這麼一個坑，那麼很可能這副壁畫上記錄的就是真實的。
直播間也懵了，一個古國的文明，居然是以集體跳坑結束？
他們也通過鏡頭，看到了這個古國擁有十分繁榮的文明，這樣的文明不是因為戰爭和內亂消亡的，而是因為莫名其妙的邪性原因？
多少讓人寒毛都立了起來。
江渚看向生肖。
生肖點點頭，然後用手指開始戳身上的眼睛：“平時讓你們亂眨眼睛，現在讓你們眨不給我眨。”
挨個挨個戳了半天，然後大喊一聲：“看我眥目邪術。”
那些眼睛中射出紫色的光來，然後一個個從生肖身上脫落，滿宮殿滿牆壁的到處亂爬。
沒過多久，一群眼睛聚集在了宮殿中央的一個地方。
江渚帶著人走了過去，隻見一群射著邪光的眼睛叫囂得特彆厲害，得瑟到不行。
江渚說道：“下麵應該還有一層。”
金剛已經開始鑿了起來，等鑿出一個缺口，金剛用手將那巨大的石板掰開，露出下麵的石階。
走下石階，下麵一層就更大了，隻是全是沙，白色的沙夾雜著黑色炭灰。
“也是祭品？骨頭變成的白沙。”
江渚點點頭，又搖搖頭：“應該是西王古國的子民。”
“看看這些炭灰，應該是他們的衣服經過太長時間後，炭化成了這樣。”
“若是野獸的骨灰，應該和上麵那些層一樣，不會有這些黑點。”
不僅江渚他們沉默了，直播間也沉默的。
冷搜搜。
以那個壁畫所描述來看，整個古國的子民都殉沒在這裡。
或許因為不甘就這麼默默無聞，無聲無息的消失，又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所以偷偷留下了那一幅記錄的壁畫，將他們真正的曆史完整地告訴後人。
氣氛有些沉重。
伍煦說道：“我們上去吧，我總覺得太邪性了。”
江渚：“等等。”
抬手，有風吹出，將骨灰吹得跟沙暴一樣。
伍煦：“……”
這些可都是人的骨灰，吸一口空氣都感覺在吃不知道多少人的人骨頭，這裡就是一個萬人·坑啊。
突然，吹飛的骨灰下，露出一個巨大的石卵來，以及幾具圍坐的枯骨。
這些枯骨居然沒有被鈣化，他們的骨頭居然是金色的，神聖得不可方物。
應該是西王古國的幾個大巫，古之大巫死後記氣勢都不一般。
江渚也是感覺到了殘餘的精力，所以吹開看看。
沒想到還能找到一隻石卵，這隻石卵的氣息依舊十分微弱，若不是吸收那幾具大巫枯骨上殘留的精力，恐怕早沒了氣息。
不過，有的巫蠱十分擅長隱匿氣息，哪怕石卵半點反應都沒有，也不代表裡麵的巫蠱就已經死亡了。
沒有切開石卵前，誰也不可能知道裡麵是什麼。
江渚答應過，下次找到石卵還給年糕。
讓年糕拿著青銅匕首去解石卵。
是死是活也得看運氣，就算石卵裡麵有精力波動，但也可能是巫蠱的屍體殘留的精力，這些精力保持的時間非常久，所以根本不能通過簡單的精力波動來進行判斷。
哪怕沒出結果，伍煦還有直播間的人都羨慕慘了。
要是他們也能得到這樣的寶貝，就好了。
這可不就是機緣。
西王古國應該在殉沒之前，將他們值錢的東西全部處理掉了，這才隻找到了這麼一個遺留的。
說不得其他破碎的古國，收獲反而更多，因為他們來不及處理和帶走一些珍貴的東西。
年糕解石卵的時候，江渚在想，西王古國的人集體殉沒會不會和他們塗抹掉的壁畫有關。
因為一個不得不保守的秘密，他們選擇了集體死亡，也隻有這樣才能掩蓋住任何消息的流出。
又是什麼秘密，讓他們甘心以整個古國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