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都不由得感歎,這個古國曾經肯定富裕得無法想象,巫器眾多,到處都是寶藏。
昔日有多繁華,現在的廢墟看上去就有多悲傷。
它有它自己的曆史和故事,可惜泯滅在了諸神的自相殘殺之中。
江渚正準備繼續去探索一番,對他來說,這樣的收獲也十分的難能可貴,這真是一座寶藏一樣的存在。
隻是才從洞穴走出來,突然,狂風怒吼,地動山搖,天地都在變色。
江渚一愣,這是怎麼了?
神的怒吼?
不可能吧,那位巨神已經蘇醒,如果介意彆人來尋寶,來帶走島上的東西,該動怒早就動怒了,也就是說,那位巨神根本不在意這些。
江渚皺著眉,但沒多久就發現了原因。
一個探險隊從一個洞穴中搬運出來了一具金色的屍骨,這座古國的大巫的屍骨。
江渚的臉都黑了,猛然看向花海的位置。
這位巨神對這個古國是有感情的,當初都不願意看到古國自我毀滅而與諸神發生了爭執和戰爭,你現在居然將古國大巫的屍體給搬出來了。
那麼多寶藏還不夠拿嗎?
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天地的異象太過驚人了,一群人一片的茫然和疑惑,這是怎麼了?為何明明探索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這些冒險隊能來這裡,自然也做好了萬全準備。
一輛一輛的直升機升空,但在暴風的怒吼中東倒西歪,根本無法飛出去。
江渚一歎,趕緊去讓那個冒險隊將屍骸還回去。
“不想死,快將它回歸原位。”
眾人一愣,難道僅僅是因為這具金色屍骨的屍骸?
他們拿了那麼多寶貝都沒有動怒,卻因為一具屍骸引發了突變。
在他們心中,人死了就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一具屍骸比起那些寶貝算得了什麼。
有的人還在震驚中沒有反應,有的人未必將江渚的話當真。
江渚直接飛上天空,巨大的濃煙翅膀張開,閉目,溝通天地自然,讓呼嘯的狂風停息,讓怒吼的大海安寧。
“是江渚!”有人發出驚呼。
“他居然在這裡,快,快按照江渚說的,將那具屍骸回歸原位。”
“虔誠一點。”
江渚就知道,這種時候,隻有表明他的身份,眾人才會將他的話當真。
一群臉色慘白的探險者,如同朝聖者一樣去歸還屍骸。
在生死之間,什麼寶藏尊嚴都沒有了意義。
卷起的風暴露出了一個縫隙,一架一架的直升機飛了出去。
江渚都愣了一下,以他的實力想要平息諸神之怒引發的自然天象,很難。
但沒想到居然真的露出了一個逃生的空隙。
現在實在沒時間細想其中緣由,等直升機飛出撕裂的狂風的空隙,江渚也趁機飛了出去。
眾人回首,看到的就是被撕裂的颶風包圍的巨島。
狂風怒吼,海浪拍天。
心中不免有些慶辛,他們居然從這樣的險地逃生出來了。
但現在這場景恐怕想要再次進去就困難了。
實在懊悔,怎麼就去動了那洞穴中的屍骸呢?
江渚也在回頭,滿心疑惑。
他原本以為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徒勞,能活著出來的恐怕也隻有能隨時空間轉移的他自己而已。
但事情卻超乎了想象。
此時,島嶼中央的花海中的巨神,目光也在看著江渚的方向,巨神呢喃:“灰暗命運中從未出現的曙光,為何?”
諸神沒有前路,命運之中除了腥紅的鮮血再無其他,但為何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絲絲照亮漆黑夜空的光芒。
又是感歎了一聲,能看見宿命未必是好事,諸神的災難就是因為他們窺視了命運的發展。
但哪怕是諸神也不能完全掌控命運,總會在一些節點出現意外。
比如,他們原本以為,毀滅掉玄圃丘,諸神就不會被終結。
比如,他們以為,散儘神力沉睡在未知之地就不會被找到,但現在……
江渚也沒有久留,飛向了剛才手機拍下的地圖的其他古國遺址。
這花費了江渚不少時間尋找,因為地圖上的標注的位置和現實中的出現了不少偏差。
但通過已經知道的幾個古國在地圖上的位置進行推測,加上天空罪業之花形成的龍卷風的去向,也並非完全找不到。
比如江渚現在的位置,一座高大的山嶽之上。
庭欄樓閣,若是再有些仙鶴飛舞的話,簡直就是仙境一般的地方。
天空的罪業花形成的龍卷風就是來到了這裡。
江渚對照著手機中的地圖:“昆侖墟嗎?”
這個古國挺有意思,甚至可以說後世很多古代建築風格都因該受到了它的影響吧。
小橋流水,古亭廊宇。
說實話這樣的風景比起現代那些密集的幾乎一個模樣的建築不知道漂亮了多少,有意境了多少。
可惜這麼美好的東西,卻被遺忘了,一味地去追求彆人的東西,而忘記了自己也曾有過自己的風格,也曾有過比任何都要燦爛的文明,也是可悲。
哎,也怪不得誰,畢竟經曆了一個連自信都被碾在泥裡的近代史,否定自己,媚態外來品,幾乎是那一個時代的縮影。
江渚走在古舊的廊宇之中,山中樓閣千萬間,讓人歎為觀止,這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古國。
古樸玄之又玄的氣息撲麵而來。
或許是這裡還沒有被人發現,冷清得很,也安靜得很。
不過,這份冷清也持續不了多久了,因為在山腳江渚已經看到有冒險團隊帶著專業設備在探索了。
隻希望,他們不要破壞這個保存得還算不錯的古國遺址吧。
從完整程度上來看,這個古國的終結應該也是選擇的自我毀滅,為了保存神存在過的秘密,可歎。
江渚停在廊宇的轉角,一開始他就聽到了悅耳的如同風鈴一般清脆的鈴聲,現在在他麵前,閣樓的一角掛著一個青銅小鈴鐺,在微風的吹拂下,響著清靈之音。
“從山腳就能聽到的清靈之聲應該就是它發出來的。”
“無儘的歲月就這麼掛在這一角,每日靈響如同昔日繁華之時。”
“應該是個寶貝。”
因為鈴聲似乎有一股獨特的力量,能讓聽到它聲音的人頭腦更加的清晰。
可以想象,曾經多少厲害的巫師在它的聲音下修行。
江渚伸手將掛在閣樓一角的青銅鈴鐺取了下來。
讓人意外的是,青銅鈴鐺上居然刻有文字,那種神的不必認識但可以意會的文字:“玉虛宮鈴。”
宮鈴一響,早課開始,宮鈴再響,課業結束。
古代乃至延續到現在的授業上學的習慣說不定就是從這個古國傳下來的。
可見這個古國的影響有多大。
這隻玉虛宮鈴見證了傳業授道的起源。
青銅鈴鐺上已經有不少銅鏽了,江渚心道,日夜風吹日曬,還能保存得這麼完整已經十分難得了。
磨一磨上麵的銅鏽還能用。
等他回去之後,就掛在學校,也讓學生聞聲而起,開始學習。
江渚將青銅鈴鐺收斂起來,繼續前進。
樓閣萬千,實在太壯觀了,江渚敢肯定,現在已存的那些修建和修複的人文景區,道教聖地,都沒有這裡來得有深度有那種曆史積累的厚重感。
一堵牆,一株紅柱,一個閣角,一扇窗,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韻味。
建築太多,但都是人去樓空,依稀能看到一些生活的痕跡。
但似乎又有一股什麼力量維持著這裡,沒讓它在歲月中化著煙灰。
冷清,神秘。
江渚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著,但每一步似乎都被什麼注視著。
那種趕緊十分的奇怪,但又什麼都沒有發生。
江渚繼續走,在一座大殿發現了一隻杏黃的小旗,小旗能散發出淡淡瑞光,似乎能起到防禦的作用。
江渚將小旗收集起來,那注視之感似乎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似乎並不在意他拿了什麼。
江渚疑惑了,這裡也還有十分古老的大巫活著嗎?就像大雷音寺見到的那一位一樣,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
江渚邊走邊想,但很快他就發現,上麵的閣樓廊宇還有很多,但他無論怎麼走就是無法靠近。
就像他曾經在東海之上的島嶼,想要接近那尊巨神但又永遠無法觸及的感覺一模一樣。
江渚的心都縮了一下,眼睛眯著看向眼前無法接近的宮殿群。
又看了看天空中罪業之花形成的龍卷風正彙聚進宮殿之中。
或許又一位神蘇醒了,就在眼前的宮殿之中。
但為何對於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外來者並沒有出手,僅僅是將他拒絕在了宮殿之外。
諸神視萬物為螻蟻,相信自己是神這樣的存在,也不會允許螻蟻一般的東西的進犯。
疑惑,不解。
江渚隻能在宮殿外圍尋找的一番,除了那玉虛宮鈴已經那杏黃色小旗,就再無收獲了。
江渚有些遺憾,居然沒有真正進去這座古國。
本來準備再去地圖上標注的“不周天宮”看看的,但算算時間,他出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江渚的聲音在宮閣的廊宇中變淡消失,不知道過了多久,從那宮殿群中傳出來莫名的歎息聲。
江渚回到玄圃丘,直接愣住了。
因為玄圃丘中間的巫師白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巫師白塔之顛,刺入了天空星圖之中,它正散發著莫名的力量,重新在為天空星圖排序。
在星圖之中,出現了一條清晰的星路,延續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