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玄圃丘之主,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曾經的仇恨,還有帶領曾經的族人重新走向希望的重任。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江渚也知道,這對禍來說,是一個十分不容易的抉擇。
若是有什麼人來代替玄圃丘做決定,那麼也就隻有禍了。
禍的目光十分複雜,若是大荒所有生靈現在在他麵前,一定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吧,因為這是一個讓大荒重新回歸和平繁榮的機會,因為哪怕他將諸神殺戮殆儘也無法阻止蔓延的不死民,不死民的數量太多了。
隻有製造出不死民的諸神,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
用原本製造災難的手,來解決源頭,一切回到最開始。
不知道過了多久,禍低沉的聲音傳出:“好。”
單單一個字,卻讓江渚鬆了一口氣,因為江渚也希望禍從仇恨中走出來,過上自己的日子,獲得新生。
以前,江渚每次想到禍在無儘歲月就那麼孤寂地日複一日地走在大荒的每一個角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就心痛得不得了。
當然,該死的還是必須死。
不僅僅是禍和曾經玄圃丘的子民需要一個結果需要個公道,大荒眾生何嘗不是,他們為了追求和平,世世代代的人犧牲了太多太多了,對於製造這場曠日持久的災難的罪魁禍首,他們有權力得到一個答案。
這是本就是一場來自所有受害人的討伐。
該是讓它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大荒生靈對諸神沒有辦法,但此時在禍帶領的討伐之下,他們可以索罪了。
天地死寂。
江渚現在麵對的是還剩下的所有諸神。
在諸神麵前,江渚渺小得如同一隻螞蟻,但此時卻散發著刺眼的光芒,那是……諸神的希望之光。
在被斬斷的命運長河中,唯一能看到的光亮。
高高在上的諸神,是不可能記住渺小人類的樣貌的,也不可能去記,但此時,江渚的樣子印在了它們的腦子中。
江渚知道,哪怕他不說話,以諸神的能力也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這是它們最後的機會。
要麼繼續製造罪業直到被殺戮殆儘,就如命運長河一開始展示的那樣,它們的一切被斬斷,終結於此,這世上再沒有諸神存在。
要麼帶著它們製造的罪業前往死寂的歸淵,這場災難由它們始由它們終。
天地風雲卷動。
彆看安靜,但命運長河中出現了兩條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未來如何,成為了雙方共同的選擇。
時間流逝。
天地之間隻剩下諸神的悲歎。
從此,這天地的主宰,不再是諸神。
“轟。”
幾具神屍轟然倒地,失去了生機,死得竟然有些安詳,不再是以前被屠戮的諸神那樣的不甘和狂暴。
這場由它們帶來的讓諸神同胞跟著一起毀滅的災難,就隨著它們的消失而結束吧。
對大荒生靈來說,這是一場災難,對諸神來說,何嘗不是。
它們的死亡,其實也對那些同胞的謝罪。
隻可惜諸神的光輝不再,諸神的時代真正的畫下了落幕。
江渚看到那幾具神的屍體,就知道了諸神的選擇。
這對它們來說的確是唯一的希望了,在死亡和活著之間的選擇,其實並不難。
因為世界沒有電,所有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隻知道,晃動的防護罩突然停了下來,諸神的怒吼暴戾消失了,連外麵肆虐的不死民都安靜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
到底是哪一方勝利了?
大荒也一樣,如同海浪一樣的不死民停止了攻擊,同時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看得人瞠目結舌。
“戰爭……結束了嗎?”
無法置信,也不敢相信。
諸神的低語還在繼續,似乎在控製著所有的不死民。
勝利者是諸神?這不可能,禍能在諸神最繁盛的時候將他們殺戮得堆積成屍山血海,更彆提一些遺留的諸神了。
此時,現代也發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那人首蛇身的巨神在看向大地上的生靈,然後說了一聲:“照顧好他們。”
就像是一位母親的囑托。
江渚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諸神的感情是十分豐富的,並不完全是冷漠殺戮邪惡。
當然,這話不是對江渚說的,而是對……人類最後的一位人皇。
諸神開始離開,帶著地球上所有的不死民,通過通天建木刺穿的虛空,重回大荒。
說是重回大荒也不對,它們前往的是歸淵。
山海大地,巨神的身影高過山峰,它們一步一步的前行,後麵跟著的是形成海洋一樣的不死民。
大荒的古國和秘族,一開始驚恐到了極點,諸神……回來了。
但馬上又發現了不對,諸神在帶走所有的不死民。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打架了?
但……似乎和平來了。
他們還不知道,前所未有的和平繁榮的大時代來了,也不知道是誰讓諸神帶走了這世上最邪惡的不死民。
這將是一個嶄新的時代。
此時,江渚也十分忙碌,他準備編著一本關於玄圃丘曆史的書。
禍為了現在的和平,放下了仇恨,他得讓所有人知道玄圃丘的貢獻,不能讓這一場戰爭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