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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這家夥什麼時候回房間的？
薑白野背後瞬間出了冷汗。
他怎麼一點聲音也沒聽見？難道是剛剛打電話太過沉迷沒聽見？周衡鈺聽見他和齊樞的談話內容了嗎？
剛和齊樞炫耀完自己成功戲弄周衡鈺，現在是不是要翻車了？
眼神對視的一秒鐘，薑白野腦子裡閃過千百個可能性。
“收拾好了？”周衡鈺的聲音從正對麵斜上方傳來。
兩個人靠的很近，中間隻有兩個人的距離，薑白野不著痕跡的咽口水。顏料裝在上衣口袋，薑白野默默的將手擋住口袋，確定沒有外露，然後強裝鎮定抬眸和周衡鈺對視。
周衡鈺眼神很平靜，墨綠的眸子像是一片深林綠海，盯著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溺亡在裡麵的感覺。很平靜，也令薑白野感到無聲的窒息。
“對呀，剛起來。”薑白野拿出畢生演技，語氣輕鬆，“被餓醒了，打算去吃中午來著。”
他邊說邊極其自然的繞開周衡鈺，去拿放在鞋櫃的運動鞋，然後坐在床上，便穿邊說：“學長你吃飯了嗎？”
薑白野看似低著頭穿鞋，其實眼睛一個勁的往上偷瞄周衡鈺的表情，對方好像很平靜，沒有聽到談話的那種怒氣。
薑白野心裡的擔憂減少了一半。
“嗯，剛吃完，打算來叫你起床的。”周衡鈺眼神掃過衛生間，隨手把燈關上。
“學長什麼時候起來的啊？我睡了好久。昨天你什麼時候睡的，比我睡的晚還比我起的早，學長你體力真夠充沛的。”薑白野軟著嗓子，狀似無意的詢問。
周衡鈺靠在他麵前的立櫃上，一條腿微屈著，狼尾發垂在胸口，薑白野仰著頭看他，才發現室友今天居然帶了一條小蛇項鏈，極細的鏈條構成小蛇的蛇身，吐著芯子的蛇頭不過小指甲大小，精致又森然，正正好好的卡在室友的胸口當中。
目光觸及這條小蛇項鏈，薑白野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右耳的眼鏡蛇耳環。項鏈和耳環都是蛇係列的飾品，看起來很像，但是不一樣。
薑白野的眼鏡蛇雖然是凶名在外的蛇，但是周衡鈺的這條看不出品種的小蛇更加有攻擊性，它就這樣吐著芯子正對著薑白野的視線，淬毒而又專注。
薑白野盯著蛇頭思緒忍不住發飄，如果某兩個點點激凸出來，連著蛇頭正好“三點一線。”
周衡鈺垂著眸看他：“我生物鐘很規律，一般不會睡過七點鐘。所以起的很早，昨天晚上打擾到你了，早上看你睡的香，就沒喊你。運動完，來喊你吃午飯。剛打開門，咱們兩個就撞上了。”
薑白野眨了眨眼睛，悄摸兒的長舒一口氣，沒聽見就好。他現在心裡還砰砰跳個不停，真的好險，差點就翻車了。
確認沒有差錯，薑白野瞬間就不心虛了。沒聽見就是沒發生，他怵周衡鈺乾嘛！
“我睡姿是不是還挺好的？”薑白野嘚瑟。
周衡鈺看他一眼，墨綠的眸子轉了轉，像是在回憶，性感的咽喉滾了滾，抿唇：“嗯。”
薑白野立刻就燦爛了。他就說他是一個睡姿很好的人，之前滾到周衡鈺位置，單純就是床太大和周圍有空，就和他哥哥說的一樣，知道旁邊有人，他就不會亂動了。
薑白野從床上跳下了，把拖鞋往邊上一踢，語氣輕鬆，“那學長我先去吃飯了。”
周衡鈺眼神移到薑白野身上，不著痕跡的掃過室友全身。今天天氣有些熱，室友穿了一件很寬鬆的牛仔外套，口袋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
周衡鈺眼神微動，唇瓣翕張：“嗯。”
*
薑白野把顏料成功還回去的那一刻，心裡的那點兒渣滓都算不上的愧疚和心虛徹底消失。
品學兼優的高等生背地是玩得花的高冷榜一，砸錢抽獎得到漂亮主播的私人福利照片。他超級無敵漂亮雙/性美人，換了個馬甲女裝直播，公平公正的抽到Y，給榜一發了高質量照片。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公正而又合法。
而且周衡鈺打賞那點錢也算不得上什麼，他又是嬌滴滴的喊哥哥，又是出賣色相的。周衡鈺賺爆了好吧。
這樣想著，薑白野昨天晚上折騰室友洗兩遍冷水澡的負罪感煙消雲散。
他舒舒服服的吃完飯，然後找了個包間，打了一下午遊戲，知道周衡鈺給他打電話通知回學校，他才從不可自拔的遊戲世界回歸現實。
*
回去的巴士，薑白野還是和周衡鈺坐在最後一排。
夜幕星光閃耀，盤山路上飄著醉鄉草的清新味道，他們半開著窗戶，涼風裹挾著味道灌滿車廂。
薑白野靠著窗戶，感受著絲絲涼涼的山風，心情神清氣爽。他這次西山之旅可謂收獲巨大，不僅扒出來Y就是室友這個大秘密，還靠著福利照片又讓自己的小金庫大賺一筆。
薑白野斜睨一眼身邊看視頻的周衡鈺，心頭一動，拿出手機打開藍貓。
他和周衡鈺對話記錄還停留在昨天晚上12點的視頻，這一整天周衡鈺都沒聯係荔柏，而薑白野他自己睡到日上三竿，下午又打了一下午遊戲，一點兒都沒想起來和自己的榜一好哥哥交流“觀後感”。
薑白野這人吧，玩兒心大，用他哥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憋著壞的小混球。通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成功在周衡鈺身上找到了一種調戲男人的奇怪樂趣。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看周衡鈺為荔柏為他表現出不為人知的一麵。薑白野想了想，這大概就是老師說的“探索欲”。
薑白野舔了舔唇角，手指飛快翻舞打字。
[荔柏]：戳戳jpg.
[荔柏]：荔柏來啦~
手指懸空在[發送]鍵上，薑白野的眼睛已經飛到周衡鈺身上了。對方正在用iPad看某位巨佬的論壇視頻，手裡還捏著根電筆邊聽邊記錄，在他點擊發送的一瞬間，周衡鈺的iPad上彈出來藍貓熟悉的消息提示。
因為周衡鈺帶著藍牙耳機，所以薑白野無法判斷室友有沒有經過昨天的前車之鑒把音量設置關掉。
接連兩條消息蹦出，薑白野看見周衡鈺記筆記的手突然頓住。
屏幕上巨佬的演講還在繼續播放，周衡鈺沒在記筆記，但是他也沒有立刻打開藍貓回消息。
薑白野皺眉，怎麼感覺室友僵住了呢？他眼珠滴溜溜一轉，注意到男人滾動的喉結和微紅的耳根，薑白野心裡閃過一絲靈感，他恍然大悟。
周衡鈺怕不是是害羞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薑白野決定立刻驗證自己猜想的正確性。他又是幾條消息過去。
[荔柏]：貓咪哭泣jpg.
[荔柏]：明明在線，你怎麼不理我呀~
[荔柏]：略帶猥/瑣的小貓眯眼笑jpg.
[荔柏]：你會是害羞了吧。
[荔柏]：有沒有對照片做壞事呀，哥哥？
周衡鈺好像梗了一下，他把視頻暫停了，打開了藍貓。這一次沒有遮擋，薑白野一覽無餘室友的頭像和賬號ID。
周衡鈺的手指懸空在昨天發的照片和視頻，又打開看了一遍，然後他的手指終於放在了輸入框上了。
因為胳膊的遮擋和姿勢視角的限製，薑白野不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周衡鈺到底輸入的什麼。
再轉頭就要暴露自己偷看了，薑白野隻能把視線轉回自己手機屏幕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真好奇周衡鈺的“觀後感”。
[Y]：剛剛在學習，沒有害羞。
[Y]：對照片做壞事了。
直白又坦然，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雖然有心理準備，薑白野還是被室友的坦然驚到。從昨天一擲千金，和不顧他在客房，就半夜洗冷水澡就能看出來周衡鈺多喜歡那顆小痣，自己的照片多戳室友的XP。
薑白野咬了咬唇，他臉有點熱。他就知道沒有人能抗拒薑小漂亮的美貌攻擊，就算是悶騷的學生會主席也一樣。
[荔柏]:哼，果然是壞人！
[荔柏]：柏柏隻給你一個人發過照片，人家拍照的時候好害羞的。
[Y]:我知道。
[荔柏]：所以...以後要繼續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