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倒滿酒，麵色嚴肅了一些。
“咱們老班趙老師，前年肺癌晚期，走了。”
“其實我上初中那會，挺恨趙老師的，總感覺老趙看我不順眼，死盯著我，每天不把英文課文背熟，家都不讓我回。”
“現在想起來，她何止盯著我一個啊！”
“咱們全班43人，那是全都被趙老師死盯著呢！”
“要不是趙老師不放棄我，我也不可能穩穩當當考上高中，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當兵的路子，就是趙老師給我選的。”
“趙老師說許言，你這樣的，學習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還是去當兵吧！軍隊是個大熔爐，能把廢鐵煉成好鋼！”
“結果，我成一塊好鋼了，趙老師……也走了。”
許言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舉杯道“這第二杯，就讓我們敬趙老師，謝謝趙老師！”
眾人麵色或嚴肅，或感動，齊齊舉杯“謝謝趙老師！”
眾人沉默了片刻，還是於明說了幾個初中時的玩笑，才讓大家低落的情緒緩和。
隨著聊天展開，氣氛漸漸變得熱烈起來。
孫平安嘗了一口酸辣土豆絲，不禁讚歎。
“土豆是今年頭一茬新土豆，油用的是自己榨的大豆油，加上老扁的手藝，這生意不火才怪了呢！”
“胖子，我咋看你老婆那麼眼熟呢？”一個女同學疑惑的說道。
這一句話，立刻讓眾人將視線聚在了楊芸的臉上。
“我剛才就感覺眼熟了，沒敢問。”
“晴川，洛晴川，你是洛晴川！”一個女同學驚叫道。
“對對對！洛晴川，《宮》那部電視劇的女主角洛晴川，天啊！我超愛這部劇。”
“晴川，《宮》最後結尾的時候，你又回到了現代，那是不是還有第二部啊？”
楊芸沒有半點明星架子，落落大方的和在場的女同學、男同學家屬聊了起來。
“紅燜羊肉來啦！”老扁親自端著一大盆紅燜羊肉送了進來。
老扁的兒子，也端著一大盆紅燜羊肉，放在了另外一桌。
老扁的兒子，完美遺傳了老扁的馬臉，一看就是親生的。
隻不過老扁給人一種豪爽的感覺，而老扁的兒子，整個人卻顯得比較陰鬱，眼神躲閃，卻又藏著凶光。
“老扁叔，坐下來一起喝兩杯啊！”許言招呼道
他們上學那會，有的時候學校食堂夥食不好，他們偶爾會結伴來老扁酒家，吃一份炒餅炒麵。
老扁每次都給足了量，每次都讓這幫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年齡的學生，吃飽了離開。
有時候學生忘記帶錢，老扁也會大手一揮，讓下次過來的時候補上，或者乾脆就給免單。
“哈哈！看到你們這幫小家夥，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這羊肉可是從草原上拉來的，早上剛宰的，保證新鮮，而且沒有一點兒羊膻味，保管你們把舌頭都吞下去。”
老扁哈哈笑道。
“你們吃著，我那兒還十幾桌客人呢！”
“本來新請了倆廚子，結果手藝太潮，昨個被我罵了兩句，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撂挑子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