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傅臨洲俯身,用棉簽輕輕擦拭蘇宥的傷口。

蘇宥完全不敢呼吸。

雙氧水接觸傷口還是有些疼,但遠不如傅臨洲盯著他這件事恐怖,蘇宥咽了下口水,心跳聲過於激烈,讓他有些恍惚。

“要去打破傷風針嗎?”傅臨洲問他。

蘇宥搖頭,“不用的,鐵絲沒生鏽,而且傷口也不是很深。”

“被什麼劃傷的?”

蘇宥這就不敢說了,支支吾吾地說:“就是不小心——”

傅臨洲直接伸手,從蘇宥的兜裡拿出了破破爛爛的鈴蘭花,蘇宥前所未有地驚慌,也顧不上對方是傅臨洲了,直接奪了回來,“不是的!”

“蘇宥。”

蘇宥低著頭,一個勁地把花往口袋裡塞,也不顧手上還沾著雙氧水,傅臨洲握住他的手腕,以免傷口感染,“花是你買的?”

“不是。”

“香港的那次也是你買的?”

蘇宥僵住,他依舊說:“不是。”

“你最好說實話。”

蘇宥想了想,還是否認,“不是。”

但他尾音都是顫的,心虛得肉眼可見。

傅臨洲挑了下眉,隻覺得幸好這小孩是他的私人助理,在其他部門的話不知道會被欺負得怎麼樣。

傅臨洲沒有再追問,蘇宥鬆了口氣,心想:應該瞞過去了吧。

半晌之後他才發現傅臨洲還握著他的手腕,他縮了縮胳膊,傅臨洲便鬆開。蘇宥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也分不清手上疼還是不疼,隻覺得呼吸不暢,想要迅速逃離。

幸好這時有人敲門,蘇宥立即起身。

傅臨洲卻說,“把花留下。”

“那是——”

蘇宥剛要說漏嘴,就對上傅臨洲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生生把後幾個字憋了回去,改成:“那、那是應該的。”

他乖乖把四分五裂的鈴蘭花還給傅臨洲,放在茶幾邊上,然後火速跑走了。

傅臨洲把東西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手工還是有些生疏和粗劣的,花瓣的形狀細看也不完全規則,針腳有大有小。

他想起蘇宥指尖上的細小傷痕,猜測到另一種可能。

這是蘇宥自己織的。

市場部經理還在鍥而不舍地敲門,探了探頭進來,“傅總,您忙嗎?”

傅臨洲把鈴蘭花放在自己的抽屜裡,然後說:“進來吧。”

結束工作之後,傅臨洲準備下班,經過蘇宥的工位時,蘇宥也在收拾東西,一看到傅臨洲出來,他就停止了動作。

“還不走?”

蘇宥臉色依舊尷尬,重新握住背包帶,“走的。”

他跟在傅臨洲後麵進了電梯。

兩個人始終沒說什麼。

蘇宥在一樓離開,傅臨洲去了地下一層取車,然後開車去了寧江第一醫院。

李韻的病房在住院部的十九樓,因為是vip病房所以很安靜,傅臨洲走進去的時候,李韻正在淺眠,聽聞聲音便睜開眼,“臨洲,你來了。”

“媽,今天好點了嗎?”

“好多了,反正也是老毛病,沒多大心理負擔。”

李韻前幾年做了心臟支架手術,但手術的效果並不好,出現了微血栓,之前在國外治療了一年,好不容易回了國,沒過多久又暈倒住院。

李韻的身體一向不太好,從傅臨洲記事起,他的母親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李韻笑著坐起來,傅臨洲幫她擺好靠枕,“過陣子我再陪您去美國治療,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李韻點了點頭,“辛苦你了,臨洲。”

“沒什麼。”

“去香港見到譚羲和了嗎?”

傅臨洲頓了頓,聽出來李韻的旁敲側擊,他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見到了,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托人跟我講那些事了。”

李韻很是無奈,歎了口氣,“好吧。”

“媽,幫我個忙。”

“嗯?”

“你能幫我修複一下這個嗎?”

傅臨洲拿出兩個纏繞在一起歪七扭八看不出原狀的東西,放在李韻的床頭櫃上,“您會的話就幫我看看,實在不行找劉阿姨幫忙,是兩隻鉤織的鈴蘭花,不小心被扯壞了。”

李韻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難以置信中又帶著點笑意,“什麼意思?哪裡來的?”

“彆人的。”

李韻立即問:“誰的?”

“這個您就彆管了,不是您想的那樣。”

李韻一副了然的模樣,“難怪我跟譚羲和說你一直不談戀愛是因為不開竅,但是譚羲和卻說你不是不開竅,我一開始還聽不懂什麼意思,我現在我懂了。”

“我說了,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

“您彆問了,我之前就說過,我對那些事沒有興趣。”

“到底是為什麼?”李韻握住傅臨洲的手,心痛地說:“臨洲,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我和你爸爸離婚嗎?還是因為你爸爸當年——”

“不是,我不想聊這些,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態,不結婚不戀愛對我的生活沒有影響。”

“你隻是還沒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不重要。”傅臨洲打斷李韻的話,他麵色如常,語氣卻冷淡更甚,他說:“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

情侶之間那些事,或者說江堯熱衷於的那些事,對傅臨洲來說毫無吸引力,遠不如研發新品推向市場所帶來的價值感。

傅臨洲把鈴蘭花留在李韻那裡,獨自離開。

他回到煦山彆墅。

車子停下,正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傅臨洲突然想起譚羲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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