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傅臨洲身上,捧著傅臨洲的臉,麼麼麼地親個不停。
傅臨洲扶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說:“小木頭支棱起來了。”
“哼,”蘇宥眼珠一轉,得意道:“反正你沒有支棱的機會!”
傅臨洲咬他耳朵,“宥宥現在多放放狠話,回家之後就沒機會了。”
蘇宥嚇得一哆嗦,縮起脖子氣呼呼地瞪著傅臨洲,半晌之後又在傅臨洲嘴
唇上咬了一口,“壞人!”
傅臨洲撓他癢癢,“誰是壞人?”
“你!”蘇宥寧死不屈。
“誰是壞人?”傅臨洲握住蘇宥的膝彎。
蘇宥開始求饒,討好地說:“我,我是壞人,傅臨洲是大好人!”
彆人被欺負了好歹還會嘴硬,蘇宥在傅臨洲麵前連嘴巴都是軟的,討好賣嬌的話如流水般,一天都不帶重樣的。
傅臨洲說蘇宥是天生的撒嬌精。
蘇宥躺在傅臨洲懷裡,說:“真好啊。”
他們帶著外婆外公精心準備的果脯和臘肉,回了家。
服藥至今已經半年多,在一次次減少藥量但情緒未見大的波動之後,蘇宥下定決心,準備徹底停藥。
他去精神醫院做完一係列檢查,醫生看了檢查報告,同意他停藥。
傅臨洲陪著他去了周醫生那裡。
這次他不是來做心理輔導的,而是向周醫生道謝,周醫生笑著說不用謝。
她對蘇宥說:“恭喜你涅槃重生。”
臨走前她還告訴蘇宥:“沈燃星最近也好了很多,他停止畫海了。”
蘇宥一愣,“是嗎?”
“他最新的一幅畫是一盆鈴蘭花,雖然有些枯萎,但畫麵總體明亮了許多。”
蘇宥笑了笑,“那是我送他的。”
*
*
又過了半年。
徐初言的微博粉絲量破三百萬,他要開個人見麵會回饋粉絲。
蘇宥早早地就開始準備,還讓沈燃星給徐初言的見麵會畫一個專屬logo,印在小禮品袋上,到時候發給粉絲。
蘇宥周末在家忙得不亦樂乎。
傅臨洲卻打電話給他,“宥宥,來一下公司。”
蘇宥一頭霧水地開車過去,結果在辦公室裡看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譚羲和。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中式西裝,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比一年前看起來更加年輕,更加神采奕奕。
蘇宥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譚老師,好久不見。”
“小蘇,好久不見,”譚羲和拿起一張視頻截圖,笑道:“我可是被你這份文案吸引回來的。”
蘇宥走過去,看到是他為智能門鎖寫的推廣文案。
譚羲和意有所指地說:“我當時就知道,傅臨洲這小子終於改變了。”
蘇宥抿了抿唇,有些害臊。
傅臨洲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明顯是已經把他們的關係告訴了譚羲和,蘇宥也不再矯情,乖乖坐在傅臨洲身邊。
傅臨洲告訴他:“譚老師答應回來做我們的藝術總監。”
“真的嗎?”蘇宥很是驚訝,“謝謝您,譚老師。”
“前幾天臨洲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他終於明白了我當時為什麼會說藝術家和商人在回家睡覺這件事上沒有區彆。”
蘇宥望向傅臨洲,“為什麼?”
傅臨洲說:“因為家不是新品展區,是港灣,是歸巢。”
蘇宥忍不住彎起嘴角。
譚羲和看到傅臨洲這副模樣,也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當時你們來香港的時候,我對臨洲說,也許某一天你告訴我,當你看到一張沙發時,第一反應不是它的功能,而是你和你的愛人在這張沙發上摟在一起聊天的畫麵,我想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合作了。”
譚羲和簽了合同,然後朝蘇宥眨了眨眼,笑道:“我想我們可以開始合作了。”
*
*
徐初言的見麵會開在四月春天。
蘇宥比徐初言的助理還要忙,帶著大大小小的禮物,過去送給粉絲。
徐初言正在換衣服。
蘇宥問:“江堯呢?他沒來?”
徐初言沒說話。
蘇宥默了默,然後繼續整理東西。
徐初言和主辦方溝通了具體流程,化妝師幫他整理完造型,他就準備上台了,上台前蘇宥給他打氣:“初言,加油!”
徐初言朝他笑:“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見麵會開始之後,傅臨洲和蘇宥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他們留了一個空位給江堯,但江堯始終沒出現。蘇宥氣得半死,絮絮叨叨地罵著江堯:“大傻子!大傻子!大傻子!!我要點一首算什麼男人給他!”
傅臨洲無奈地笑了笑,“他應該會來。”
“我才不信呢。”
“今天這個活動是他籌備的,他會來的。”
話音未落,沈燃星突然出現在了蘇宥身邊,他拎著一個禮品袋,麵無表情地坐下來,一副不認識蘇宥的模樣。
蘇宥用胳膊肘頂了頂他,“你不是說你不來的嗎?”
沈燃星說:“我想來就來,關你什麼事?”
這回換作蘇宥“嘁”了一聲。
傅臨洲在一旁輕笑。
徐初言唱了自己的成名曲,氣氛瞬間被點燃到**,粉絲齊齊大合唱,蘇宥差點沒跟上,連忙舉起手幅,還把熒光棒塞到沈燃星手上,讓他跟著一起。沈燃星嫌棄地看了一眼,不情不願地舉起手。
徐初言一曲結束,江堯才出現。
他捧著一束花,一進場,徐初言就像有心電感應,倏然看過去。
稍縱即逝的對視,江堯朝他笑。
徐初言歌聲未停,蘇宥卻看見他眼裡閃爍著的淚光,幸好這一次江堯沒有缺席。
蘇宥攏起手在傅臨洲耳邊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沒告訴我?”
傅臨洲淡定回答:“江堯昨天和家裡決裂,被他媽掃地出門了。”
“啊?”
傅臨洲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你還要給他唱算什麼男人嗎?”
“要,算什麼男人啊?快三十歲了才下決心,耽誤初言多少年啊!”
蘇宥拚命揮舞著熒光棒。
音樂會快結束的時候。
徐初言突然換成立式話筒,他坐在高腳凳上,說:“謝謝大家今天來這個見麵會,謝謝每一位粉絲朋友的喜愛。”
“這裡,我想特彆感謝一個人,在我人生的低穀期裡,他成了我的鄰居。”
蘇宥呆住,張了張嘴。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用口型問傅臨洲:“初言在說我嗎?”
“他是一個很傻很傻的人,明明自己也在低穀期,但他還是不遺餘力地對彆人好,那時候我在酒吧上班,每天都是晝伏夜出,飲食也不規律。每當我經過他家門口的時候,他都會喊我進去吃早餐,兩份三明治,有培根的那一份給我。”
蘇宥很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自己的手。
“後來我才知道他生病了,病得很重,他難受到不停地傷害自己,可是麵對我們的時候,他還是傻兮兮地笑。”
“那時候他經常說,初言你好厲害,初言你好優秀,初言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特彆驕傲,初言你一定會成為大明星的,但我問他,那你呢?他搖搖頭說自己不好。”
“我重新開始學聲樂的時候,他就做了一麵手幅,上麵寫著宇宙大明星徐初言,他說這樣我在人群中就能一眼看見他。”
“其實我不用靠手幅也能看見他,因為他很好看,你們很多人應該都記得,那個被攝影大哥偏愛的小卷毛娃娃臉的觀眾,微博名叫每天都很開心的uu。”
眾人紛紛尋找,終於在第一排看到了蘇宥,蘇宥連忙用手幅擋住臉,躲在傅臨洲懷
裡,他害羞得幾乎要找個洞鑽進去。
“現在他病好了,遇到了很好的愛人,開啟了全新的生活。我寫了首歌,想要送給他,也送給大家。
“被愛的前提是愛自己,希望每個人都能走出內心的深淵。”
徐初言握住話筒,歌聲娓娓道來。
“他問你為何總是流淚,
他問你為何總是心碎,
明明窗外陽光明媚,
笑聲穿透重重防備,
你為何還是在那獨自徘徊。
你的腳步開始撤退,
你的身影消失街尾,
你在擁擠人群中,
像隻受傷的刺蝟。”
……
聚光燈和搖擺的熒光棒閃爍著蘇宥的眼睛,他望向舞台上的徐初言,露出帶淚的笑容。傅臨洲握住他的手,蘇宥轉頭和他相視而笑。
一段吉他的和弦間奏結束之後,徐初言的歌聲再次響起。
“忘記所有錯與對,
忘記所有傷與悲,
你走出深海底,
不再做情緒的傀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