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都市的喧囂和快節奏生活,他們儘情享受此刻的鬆弛、自由、愉悅。
吃完之後大家一起收拾了廚房和餐桌。
沈燃星本來想去海邊走一走,可怎麼也找不到季天昀。
蘇宥走過來,擦著手問:“燃星,你在找什麼?”
沈燃星立即搖頭,“我沒找。”
蘇宥慢半拍反應過來,“天昀剛剛好像急匆匆出去了。”
沈燃星變了臉色,“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板著臉轉身離開,一個人往海邊走,嘀咕著:“終於清淨了,還是一個人好。”
可轉眼就瞥到季天昀站在不遠處,和一個比他矮一些的男孩子說話。
季天昀今年剛成年,平時和江堯傅臨洲站在一起自然像個小孩,可單拎出來看,卻已經有了幾分氣場。
他對麵的男孩看起來年紀也不大,穿著襯衣牛仔褲,抬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小民宿,可能是在告訴季天昀他的住址。
沈燃星冷哼一聲,踢著沙子往前走。
他在心裡默數了十秒。
季天昀還沒有趕過來,沈燃星臉色已經差到極點,正要發脾氣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遞上來一串貝殼手鏈。
沈燃星愣住,季天昀氣喘籲籲地說:“剛剛來的路上我就看到了,手工串的,那家民宿賣這個,我特意挑了個最精巧的,燃星,你喜歡嗎?”
沈燃星轉過身,望向季天昀,季天昀笑著撓了撓頭,“你是不是不喜歡啊?確實不值錢,算了,我回去之後給你買帶鑽的那種。”
他剛要收回手,沈燃星就一把拿過手鏈,冷冷地說:“這個還要買?義烏批發市場十塊錢買三串。”
季天昀笑著跟在他後麵,“我知道啊,可是我覺得戴在你手上一定很好看。”
“我才不戴呢。”
季天昀還是笑,“不戴就不戴,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回去了我給你買好的,燃星,我最近開發了一個網站,等運營上線賺錢了之後,我一定給你買好多好多東西。”
他總是說的真誠。
因為他說他將來出櫃之後肯定是要像江堯那樣被趕出家門的,所以得多賺錢。
沈燃星趁著夜色昏暗,低頭看了眼手鏈,然後不動聲色地戴在了自己手上。
沒多久,他們就聽見蘇宥站在彆墅二樓的陽台上喊:“燃星,天昀,早點回來早點睡覺,明天早上四點多要起來看日出的。”
他們便回去了。
季天昀晚上才明白江堯白天那句“為你好”的意思,他夜裡下樓喝水,路過江堯房間的時候,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
幸好隔了一個房間,否則季天昀今晚的覺都沒法睡。
季天昀臉一紅,玻璃杯一抖,水差點都灑出來。
他轉身望向傅臨洲的房間。
同樣沒關燈。
季天昀嘴角抽了抽,跑去沈燃星的房間訴苦,沒兩分鐘就被沈燃星趕了出來。
*
*
淩晨四點的時候,傅臨洲輕聲細語地把蘇宥叫醒,蘇宥當然醒不過來,在傅臨洲懷裡拱來拱去,把臉埋著。傅臨洲幫他把衣服準備好,然後把軟綿綿沒骨頭的蘇宥抱出來,幫他換衣服。
蘇宥和困魔作鬥爭,委屈巴巴地說:“都讓你昨晚不要那麼久了,我都說了我會醒不了。”
傅臨洲自知理虧,親了親他,“沒關係,宥宥繼續睡,我抱著你去陽台。”
蘇宥掙紮著抬起身子,“兩個小孩還在呢,像什麼話?”
剛說完話,他又躺回去了。
傅臨洲笑著翻出一條毛絨毯子,然後拉開窗簾看了看,差不多時間了。
蘇宥暈暈乎乎地起來洗漱,然後就抱著傅臨洲的胳膊,像複健病人一樣歪歪扭扭地走出房間,徐初言和江堯倒很清醒,江堯給徐初言倒了杯蜂蜜水,問蘇宥要不要,蘇宥擺手道:“喝不下。”
季天昀打著哈欠問:“為什麼不給我倒一杯?”
江堯指著正在加熱的奶鍋:“兒童組喝牛奶。”
“你才兒童組呢!我要抗議!要是你們每天晚上都發出那種動靜,之後我和燃星就不和你們一起旅遊了。”
話音剛落,被抗議的幾個人紛紛噗嗤一聲笑出來,連蘇宥都清醒了。
最笑到停不下來的人是江堯。
徐初言擰了他一下,他才收斂。
季天昀更生氣了。
“你笑什麼笑?”
江堯擺了擺手,還是忍不住笑:“沒,我就是第一次覺得你還挺可愛的。”
季天昀皺起眉頭,
正好沈燃星裹著毯子走下來,坐在沙發上,季天昀便轉身把牛奶端給他。
幾個人一起去沙灘邊上看日出。
徐初言自己帶了躺椅,裹著毯子躺下來,江堯和他並排躺在一起,“演唱會也忙完了,下個月還有什麼行程?”
“一個綜藝,就去兩期。”
“還有什麼?”
“沒了。”
江堯轉頭望向他,輕聲說:“那我們也去國外領個證吧。”
徐初言頓住。
“然後就像傅臨洲和蘇宥那樣,再辦個婚禮,我保證會準備得很到位很隱蔽。”
徐初言沒說話,他怔怔地望著遠處還沒消失了的月亮,突然開口:“七年了。”
“是啊,七年了,”江堯握住徐初言藏在毯子裡的手,“對不起。”
十九歲那年遇到江堯,徐初言一直覺得是他人生中犯過的最大錯誤,但現在他想,人世間的對錯該如何區分呢?所有因果輪回構造了現在的他們,說不上是好是壞。
就像蘇宥說的,每當他又被過去的事情困擾時,他就想,那些痛徹心扉的經曆不過是他為了遇見傅臨洲不得不吃的苦,這樣想想,就會釋懷的多。
徐初言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釋懷,但他學著江堯的人生態度,及時行樂。
他沒做回答,但也沒有鬆開江堯的手。
江堯於是握得更緊。
蘇宥坐下來,倚在傅臨洲懷裡,一連打了幾個哈欠,“還有多久啊?”
“應該幾分鐘。”
“好。”
蘇宥撥弄著傅臨洲的領口的紐扣,“臨洲,明天我們做什麼?”
“宥宥想做什麼?”
“後麵好像有一片森林,我們可以去探險,但是要穿著長衣長褲,我怕有蟲子!”
“好啊,聽說裡麵還有一間氧吧。”
蘇宥笑了笑,“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說好啊?”
“因為我想陪著宥宥做任何事情。”
他們依偎在一起,等著日出到來。
很快天際逐漸從一條白線變成一個點,蘇宥連忙說:“太陽出來了。”
幾個人抬起頭望過去。
一望無際的海平麵露出魚肚白,兩隻鷗鳥飛過,劃破寂靜黑夜,橘紅色的火球便緩緩升起,光芒散落四周。
蘇宥屏住了呼吸。
大海也變了顏色,從黑沉到淺藍,最後變成一片橘子海。
蘇宥突然開口:“一切都會變好吧。”
“會的。”傅臨洲在他耳邊說。
“會在一起一輩子吧?”
“會的。”兩手相握的時候,他們的戒指碰在一起。
蘇宥看了看兩邊,然後湊到傅臨洲耳邊,神神秘秘地說:“我愛你。”
傅臨洲彎起嘴角,然後也靠在蘇宥耳邊,輕聲回答:“我知道。”
蘇宥心裡甜滋滋的,在傅臨洲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靜靜地看著日出。
……
他們又在海島上玩了幾天,蘇宥還體驗了一把潛水和摩托汽艇,玩得不亦樂乎。
旅行結束的時候,蘇宥把行李搬下樓,無意中看到了沈燃星的那幅畫。
原來畫的不是海。
是一幅人物素描,內容是他們五個人在戶外廚房做飯的畫麵。
畫麵裡傅臨洲和江堯在處理海鮮,蘇宥一副大廚的架勢,高高抬手拿著罐子往食材上灑,季天昀在偷吃炸雞腿,徐初言拿著相機拍遠處的風景。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溫柔的幸福就快要眼角眉梢裡溢出來。
沈燃星在畫的右下方寫了幾個字:再愛一次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