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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臨近年底好像過得越匆忙，仿佛都想在舊歲結束前把一年積攢下來的事情做完。
轉眼就到了除夕當天。一早沈逐溪就打電話來問她什麼時候出發，想過來送她去小姨家。
葉涼穿著新買的大衣，長發披肩，一臉喜慶洋洋，“你在家幫伯母吧，我一會兒自己開車過去。”
沈逐溪靠著飄窗曬太陽，身後的藍天乾淨得亮眼。他柔和得像朵雲，眉眼間帶著寵溺的笑：“我沒把你帶回來她老人家不滿意，說看到我就嫌棄。”
葉涼輕笑：“告訴伯母我改天過去拜訪。”
話是這樣說，但他們都知道這一改天就差不多要等到年後了。
初二沈家就要出發去江城。鄭聽薇一年就回去這麼幾次，肯定要留久一點。
沈逐溪看著葉涼的臉，覺得現在就開始想她了，“初八我肯定回來。”
“你回去就安心呆著，不要著急。”
“不行，我要回來陪你過生日。”
葉涼笑了笑，“好。”
掛斷電話，葉涼收拾好年貨就準備出發去小姨家。
檢查好家裡的水電，臨走前門鈴忽然響了起來。開門，見葉文彥局促地站在外麵。
葉涼有些意外，頓了頓側身讓他進來。
葉文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她準備的東西。喉頭動了動，他緩緩開口：“我還擔心你一個人在家過年。”
他試著提過讓葉涼回去，不意外的被拒絕了。現在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多少放下心來。
葉涼告訴他：“我準備去小姨家。”
葉文彥苦澀地笑了笑：“我今天過來就看看你，順便……”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給你送壓歲錢。”
葉涼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眼眸動了動，“我不要，你留著吧。”
“要的要的，過年都要收壓歲錢。再說也沒多少。”
紅包很扁，薄薄的一層，裡麵放的應該是一張卡。
葉涼沒吭聲。
“聽說你跟沈逐溪在一起了？”
“嗯。”
葉文彥欣喜地笑了笑：“挺好。沈家知根知底，你嫁過去我也放心。”
這件事他從開始就盼望能如願，可是現在真的成真了，心裡卻有種說不清的酸澀。
葉文彥站了起來，語氣裡帶著些許欣慰，“你挺好我就放心了。你早點過去，幫你小姨做做事。”
“好。”
葉涼送他到門口，葉文彥進電梯前忽然說：“嫁妝我和你媽早就準備好了。爸爸希望你幸福。”
而後彆過頭去抹了一把臉。
轎廂門緩緩關閉，葉涼看著自己的倒影，內心忽然五味雜全。
她以為在知道葉文彥做的事後永遠不會再接受他。可是如今看到他這副卑微的模樣，心裡竟然滋生出一種怪異的心酸。
葉涼表情一整，決定不想了。
一切順其自然吧。
……
晚上，葉涼和小姨合作做了一桌菜。顧宇邊偷吃邊搗亂，被顧安璿煩的趕出了廚房。
如今春晚沒什麼好看的節目，被當成了吃飯時候的背景音樂。
三人坐在大大的圓桌旁，桌上十幾個硬菜，伴隨著喜慶的音樂紛紛舉起酒杯。
“新年快樂！”
“新年好。”
“老媽姐姐恭喜發財！！！”
顧安璿好笑，沒好氣地道：“你就差把給我錢貼腦門上了。”
顧宇笑說：“您看您，大喜的日子談錢多俗氣。給個紅包就行了。”
“給，你們兩個一人一個。”
顧安璿一左一右塞到他們手裡。
葉涼好笑：“我過完今年都二十九了。”
“二十九怎麼了，那你在我眼裡也是孩子。”
“姐你就拿著吧，好不容易我媽大方一次。”
說完顧宇就被顧安璿瞪了一眼。
葉涼收下，順勢拿出自己準備的紅包遞給顧宇，“以後少讓小姨操心。”
“得嘞。”顧宇喜滋滋的收下。
吃完飯看了一會兒春晚，就開始包餃子。
顧安璿和麵，葉涼拌餡兒，顧宇在旁麵捏麵玩兒。
“你彆玩了，趕緊掐點去放鞭炮。”
顧宇拍拍手，看了一眼時間拿上火出門。
十二點剛過，接二連三的炮竹聲響起。讓這個夜晚格外熱鬨。
葉涼洗了手，拿起手機，看到沈逐溪已經發了拜年信息過來。
溪溪子：【新年快樂。】
葉涼彎彎唇，點開紅包，五個八映入眼簾。
現在回過去一個紅包好像顯得有些刻意。想了想，她發了視頻過去。
沈逐溪好看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剪了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漂亮的眉骨看起來又深邃了幾分。
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毛衣，配上他偏白的膚色，看起來乾淨又溫柔。
“想我了？”
葉涼笑了笑沒有否認，“看看你睡了沒。”
客廳裡聲音太吵，沈逐溪拿著電話走到一旁，“一會打麻將，贏了錢給你買好吃的。”
“好啊，我等著。”
沈逐溪勾起嘴角，“你要熬夜嗎？”
葉涼想了想，“應該不會。打麻將三缺一，小姨明天還要去台裡。”她也還要上班。
“姐，你跟誰說話呢？”
顧宇洗了手出來，湊到屏幕前。看到裡麵的人後有一瞬間的怔愣，然後尷尬地笑了幾聲：“哈哈……原來是姐夫啊，姐夫新年好！”
這稱呼聽得沈逐溪心花怒放，對顧宇的印象瞬間從腳底上升到了頭頂。
“新年好。”
顧宇有眼力見，不再打擾他們聊天，摸摸腦袋一溜煙跑了。
沈逐溪眉梢眼角都透著滿意，“這小子不錯，有前途。”
葉涼覺得這倆人相處的畫麵有些好笑：“顧宇好像對你有陰影。”
第一次見麵就給人留下那麼轟轟烈烈的印象。
“這樣啊，那得找個機會扭轉一下。”
窗外煙花綻放，影影綽綽的光落了進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鄭聽薇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
“是叫你打麻將了吧？”
“嗯。”
她說：“那你快去吧。”
沈逐溪挑眉，“就急著趕我走？”
“你不是說給我贏錢買好吃的。”
“嗯。那我去了。”他忽然湊近屏幕，低聲到，“少喝酒，記得想我。”
“嗯。”
掛斷電話，葉涼抬頭看著璀璨的煙花，有點想知道他那邊放的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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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裡葉涼無所事事，所以一天也沒有輪休。一轉眼就到了初八，沈逐溪要從江城回來了。
下午榕城下起了鵝毛大雪，天氣預報稱這場雪是近兩年來最大的一場。
葉涼看著窗外簌簌飄落的雪花，心裡莫名滋生出一股擔憂。
果然，沒過多久就接到了沈逐溪的電話。江城受寒流影響，所有航班都延遲起飛。
葉涼看了一眼腕表，已經五點多了，江城到榕城需要四個小時的航程，沈逐溪今晚有可能回不來了。
“你把票退了吧，等情況穩定了再回來。”
葉涼知道他要回來陪自己過生日，可情況不允許，乾著急也沒有用。而且這其實不算什麼大事。
沈逐溪臉色難看，語氣有點硬：“我看著辦。榕城也下雪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
葉涼在醫院待到八點多才回家。道路上的積雪已經開始清理，路況不好有些堵車，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家。
家裡一片漆黑，安靜又落寞。葉涼倒了一杯熱水暖身，然後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
手機始終安靜，沒有沈逐溪的任何消息。
等到十一點，葉涼打了個哈欠，洗漱完上床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她隱約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葉涼睜開眼睛，心臟猛烈跳動，掀開被子下床，直接光腳跑了出去。
客廳光線暗淡，借著朦朧的月色她看到了站在玄關的男人。
他一身風塵仆仆，身上沾著濃烈的寒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是炙熱的，仿佛有火苗在搖曳。
葉涼咽了咽嗓子，似還有些不敢確認：“……沈逐溪？”
“嗯。”
下一刻，柔軟的身體撞進懷裡。
葉涼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心一下一下地跳動。眼裡透著欣喜和驚訝，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他這個時間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鼻尖都是她身上熟悉的氣息，沈逐溪喉結上下滑動，蹬掉皮鞋，雙手用力把她托起來。
“這麼熱情，想我了？”
葉涼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頭抵著他肩膀輕輕點了點，“嗯。”
沈逐溪眼色加深，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抱緊。”
回到房間，他把葉涼放到床上。脫掉大衣隨手一扔，接著是毛衣。迫不及待，一層一層。
葉涼隻是看著，渾身就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沈逐溪來到她身邊，意猶未儘地親了她一口：“生日快樂。”
他不知從哪變出一條項鏈，撥開頭發幫她帶上。
脖頸沾上一點點冰涼，葉涼垂眸，看到了閃耀的水滴形吊墜。
“你怎麼回來的？”
“包機。”他將吊墜放進掌心端詳，“喜歡嗎？”
葉涼點頭，“喜歡。”
他將手放進她指縫中，與她十指緊扣。
葉涼視線輕落看著交握的手，下意識地收攏五指。
沈逐溪將這看成了讀懂的信號。他眼色早已濃得化不開，牽起她的手輕輕放到唇邊親了一下。
“希望下一次，我送你的禮物能戴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