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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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的動作實在迅速。

沈遙淩隻說了一句不想再去醫塾,沈夫人問她,是不是真心的。

沈遙淩說是。

再過得三日,沈夫人便回來喜氣洋洋地同她道,轉學塾的一應手續全都已經辦齊了。

看得出來,確實是盼了很久了。

沈遙淩失笑。

一切外務都由爹娘包辦,沈遙淩便專心養病。

偶爾秋日晴好,她還能抱著絨毯坐在院子裡曬曬太陽。

沈遙淩多年沒在自家院裡這樣懶散地待著,一時有些沉迷。

坐著坐著,就躺。

最後乾脆閉眼小寐,昏昏欲睡。

睡著睡著,鼻尖一陣瘙癢。

沈遙淩皺皺鼻子,微惱地睜開眼。

結果看見,她二姐沈夭意不知從哪撿了片落葉,在她鼻尖掃來掃去。

見她睜眼,沈夭意撐腮一笑。

“睡貓醒了。”

沈遙淩無奈道:“你是不是又無聊了。”

睡音繾綣呢喃。

她這個二姐天生早慧,仿佛長了雙能看透萬物的雙眼,因此感興趣的事情也少,顯得性情寡淡,實在有無聊的時候,就捉著沈遙淩玩,仿佛妹妹是唯一稱心的玩具。

沈遙淩從小被姐姐揉搓長大,本來早已習慣。

隻是現下她的靈魂已是三十有餘,還被當成小娃娃戲弄,實在有些局促。

聞言,沈夭意輕哼一聲。

“說什麼呢。我可是很疼你的。”

疼她?

沈遙淩無言。

分明在她養病時,母親曾讓二姐陪護她。結果沈夭意覺得實在無聊,便拿來一副棋在旁自弈,一手執黑一手執白。

若是黑子輸了,沈夭意便在自己額頭上貼布條,若是白子輸了,就貼到不能動也反抗不了的沈遙淩頭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夭意故意為之,最後是沈遙淩貼了一腦袋布條。

沈遙淩又病又氣,整個人都更加虛弱了。

她顯然不信,沈夭意撇撇嘴。

湊近沈遙淩耳邊,輕聲道:“我有話問你。”

沈遙淩懶懶丟了她一個眼神,示意有話快說。

沈夭意撐起些身子,俯視著她問。

“我聽母親說,你要轉學塾?”

沈遙淩頓了頓。

二姐雖然從小揉搓她,但也是她唯一一個玩伴。

許多話,沈遙淩不能跟爹娘說,也沒有什麼閨中友人,便隻能全都告訴這個欺負自己取樂的姐姐。

儘管她對寧澹的戀慕早已在太學院裡傳得滿山風雨,但在家中,隻有沈夭意知道她的心思,也包括她對寧澹那些破釜沉舟的追逐。

沈夭意拿眼睛瞥著她。

“你這是使的哪一招?”

沈遙淩聽著,有些好笑。

果然,她年少時實在太瘋狂,以至於無論她做個什麼決定,知內情的人都立刻篤定地認為,她是為了引起寧澹的注意。

沈遙淩搖搖頭。

“不是什麼招。”

“就是,真的想離開醫塾罷了。”

這可是件大事。

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沈夭意有些不信,仍然狐疑地打量她。

沈遙淩想了想,試圖同她講道理。

於是,將印南山上的事,原原本本講給沈夭意聽。

包括寧澹說的那些話。

隔了這麼多年,她居然還一字一句記得清晰,複述時也毫無難度。

沈夭意聽罷怔然,好半晌,“啊”了一聲。

她已能夠想象當時的情形。

沈遙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找寧澹,發現自己被騙時,又是怎樣孤立無援。

少女心事比朝露更剔透脆弱,怎麼能被旁人拿去做醃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