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比起她那些動不動就找麻煩的同學,這人已經算得上態度很好了。

對了。

她還未聽見過寧澹的聲音。

一時念起,便如瘋長的柳絮,日日撓得人心癢。

沈遙淩多了個目標,便是要哄得寧澹開口跟她說句話。

她跑進林中,先是對著經卷小聲念誦。

接著小聲變大聲,仿佛沉浸其中。

最後放下書卷,自言自語地反複辯證,仿佛深受書中真理的浸潤,餘韻未消。

不僅餘韻未消,還需要跟人交流,獲得讚同。

沈遙淩扭頭,朝著水杉背後問:“你說是也不是?”

結果發現原本正常坐著的寧公子已經背過了身去,若他的耳朵能自由閉合,此時恐怕早已關了起來,孤高的背影仿佛透著兩個大字:煩你。

沈遙淩摸摸下巴撓撓腮,乖覺地停了聲。

此計失敗。

不過此後沈遙淩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時不時就要跟寧澹說幾句話。

隨手捉到蝴蝶了要跟他說,吃了好吃的點心要跟他說,背不下來的題也會跟他說。

她仔細觀察著寧澹的底線,一旦對方有不耐煩要起身走開的跡象,她就立刻閉嘴。

漸漸地,這樣的單向對話,也變成了新的習慣。

她說,他不知道有沒有聽,從不回應,但是也不會走開。

就像她第一次闖進來,沒經過他同意,但他也沒有把她趕走。

再後來,是醫塾的第一次出巡,飛火軍第一次隨行。

寧澹出現在眾人麵前,其他人驚訝惶恐,沈遙淩卻在獨自個兒高興。

像稻草一樣低下頭不怎麼看他的人群中,隻有一個小蘑菇仰著臉傻笑。

沈遙淩高興,是因為她覺得在所有要同行的人之中,終於有了一個讓她感興趣的人。

寧澹在傳聞中陰狠、毒辣,人卻長得如一羽仙鶴,相處起來,又意外地好欺負。

比她那些同窗,要有意思百倍不止。

她不愛跟旁人講話,一路上總纏著寧澹。

被好事者發現了,閒言碎語便不斷滋生。

沈遙淩才不管那麼多,隻要一得空,就照樣到處找寧澹。

一個穿著醫塾學子製服的人突然衝出來攔她。

那人是嶽平侯家的長子鄭熙。沈遙淩討厭他,因他總是自詡名門正派,最愛在學舍裡呼朋喚友,招攬一大幫人唯他馬首是瞻,十分張揚,卻沒做過一件好事。

鄭熙打量沈遙淩,眼神有些陰陽怪氣,問:“你又上哪兒?”

他管得著嗎。沈遙淩翻他一個白眼,錯身想鑽過去。

這招她用過,鄭熙這回沒再上當,反應過來把她攔住,吃了個白眼有些氣急敗壞:“你想去找寧澹?你可知他家世特殊,不是尋常女子可染指。”

沈遙淩有些吃驚,她的確不知道寧澹的身世,傳聞中也隻提到他如何如何恐怖,最多隻說到他尤其受皇帝青眼,從未說過他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旁人都恨不得對寧澹以“那個人”指代,鄭熙卻敢直呼他姓名,想必是知道些內情。

沈遙淩便停了下來,想聽聽鄭熙還能說出什麼。

果然,鄭熙壓低聲音道:“你猜他的寧是哪個寧?那並非正當姓氏,乃是取自封號,寧玨公主的寧!”

沈遙淩愣了下。

寧玨公主乃仙逝的皇貴妃之女,是當今陛下最年幼的女兒。

聽聞寧玨公主從未婚嫁,單獨住在公主府。原來寧玨公主竟然有個兒子?

既是公主的獨子,尊貴如斯,為何沒給姓氏。

難道……沈遙淩緊緊皺起眉。

鄭熙續道:“當年寧玨公主與騰騎將軍暗中生情無人得知,但沒過多久騰騎將軍葬身沙場,消息傳回後寧玨公主才查出身孕。這孩子本來留不得,就算留下也是一樁醜聞,但公主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