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爐,還我。”
沈遙淩很聽話地遞還過去。
魏漁伸手來接,兩人的指尖無意間碰到了。
沈遙淩沒什麼反應,魏漁卻是一僵。
好冷。
比他的還冰。
魏漁頓了下,收回手。
“不要了。”
沈遙淩以為他因手上的觸碰而害羞,也沒再勸,從善如流地繼續揣著那個手爐。
她坐到魏漁旁邊,流利地背了幾句書上的內容,全是不解之處,想向魏漁探討。
然而無論她問的哪一方麵,魏漁都能對答如流。
沈遙淩聽他輕鬆點撥幾句,便多了許多了悟。
她沉思一會兒,趕緊拿出隨身帶著竹筆和巾箱本記錄,免得過了這會兒就忘記。
其實年少時記性足夠好,倒也不必這樣忙碌。她這個習慣是上輩子年過三十後養成的,若不寫下點什麼,總疑心自己又在渾渾噩噩度日了。
沈遙淩寫得專心,再加上邊寫邊梳理思路,一時間思如泉湧,下筆如神。
魏漁在旁等著。
等著。
就困了。
他習慣性地闔眼閉目,反正大半張臉都被長發擋著,就算這樣偷懶打盹也不會被察覺。
況且,他也隻能養養神而已。
對他而言,深睡實在是一件太艱難的事。
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困意來得格外實誠。
不似平時那般縹緲,轉瞬無蹤,魏漁自己都未察覺,不知何時開始腦袋一點一點,搖搖欲墜。
沈遙淩正埋頭專心致誌奮筆疾書,不知何時右肩上忽地一沉。
她頓了頓,接著寫完了手上的這一段,才慢慢停筆,偏頭看了看。
魏漁已經睡熟了。
枕在她肩上的側臉,比平時更加不設防備。
沈遙淩忽地一陣心癢。
她,有些想乾壞事。
魏先生的裝扮太過特彆,認識他那麼久,她其實都還不知道對方長相如何。
隻是一直覺得,如魏不厭這般極佳的風骨,絕對不會醜到哪裡去。
如今魏漁的臉近在咫尺,她有些蠢蠢欲動。
糾結半晌後。
沈遙淩屏息凝神,悄悄地抬起手。
緩緩伸向魏漁頰邊的發絲,輕柔地想要挑起。
耳朵一動,忽而捕捉到了前方有些動靜。
沈遙淩慌得差點把巴掌拍在老師臉上。
她下意識抬頭。
寧澹身形本就頎長,沈遙淩此刻坐著,更是不得不仰視。
他眉骨英挺,常青樹枝葉繁茂,枝葉勾勒在他側頰上。
寧澹沉靜地走近,眼波隱晦,黑曜石似的眼珠朝沈遙淩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