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溫白問道。
“不知道啊，”方樂明拿過手機，快速切了幾個界麵，“你看，林耀生都轉發了！林耀生你認識嗎？就耀生集團，我們南城地產行業龍頭！”
“不僅轉發了，還配了支持兩個字，張譽老師你總認識，互聯網大V，粉絲將近百萬，也轉發了。”
“底下粉絲都傻眼了，那條微博可是轉發就代表參與抽獎，想支持話點讚或評論都行，怎麼就都選擇了轉發，萬一抽中了他們，難不成還真去給那什麼老板做私人助理？！”
溫白啞然。
事情走向越來越奇怪，已經不能用單純“湊巧”來解釋了。
方樂明也沉默小半晌，然後用肘撞了一下正在想事情溫白，道：“其實在來你家路上時候，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微博那事拗不過我爸，沒管住，他還是要轉，跟我報備一下。”
“我那時候也心煩，就說了一句他不怕被人笑，就隨他。”
方樂明歇了一口氣：“然後你猜怎麼著？”
“我爸轉了那條微博之後，好多人打電話過來問，我爸也不能實話實說，就隨口說了一句跟老板認識，幫個忙，然後被傳了出去，還傳得亂七八糟，把我爸氣得不行。”
“直到——”方樂明又在屏幕上戳了兩下，“直到聽到林耀生也轉發消息。”
“小白你知道林耀生在我們南城地產圈是什麼概念嗎？”方樂明踮了踮腳，把手抬到最高，橫著比劃了一下。
“就天花板，任憑我們怎麼鉚勁也夠不到那種。”
“我爸一五十多歲人了，還跟個小學生似，天天看他們集團商報，有時候還抄下來。”
溫白聽著，腦海卻忽然閃過一件事。
“第一山莊是不是就他們旗下？”
他隱約好像聽人提起過。
“沒錯！”方樂明立刻點頭。
第一山莊，東泰，托夢，抽獎……
溫白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公司，好像哪哪都不對勁。
一旁方樂明卻還在思考耀生地產事。
現在圈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爸和東泰老板認識，而林耀生轉發了東泰微博，還說了支持，看起來跟東泰老板也關係匪淺。
這一來二去，不就相當於他爸和林耀生進了相同人脈圈嗎？
還有這種好事？！
可等方樂明把他爸事放一邊，膨脹完就發現了問題。
“小白，不對啊，如果這東泰老板真和林耀生他們認識，那想要什麼樣助理找不到，非要搞這種奇奇怪怪？”
“炒作也不至於吧，這公司看樣子也不差做正經廣告錢。”
“對了，我之前還特地問了一圈家裡做生意，就沒一個聽過什麼東泰，”方樂明越說聲音越輕，忽想到一種可能，他頓了下，“你說，不會也是那什麼…下頭人讓轉吧？”
溫白頓了一下，隻過了幾秒便恢複了神色，不答反問：“你覺得讓人幫著轉發目是什麼？”
方樂明不假思索：“宣傳啊。”
“對啊，宣傳，擴散，”溫白輕聲道，“如果真是下頭人讓轉，那你覺得為什麼不全選像林耀生這樣人？方便，高效，可信，還一呼百應。”
“為什麼會選你家公司？”
方樂明懵了一瞬：“……對啊。”
“就百來號粉絲，也起不到什麼宣傳效果，沒必要，不是嗎？”
方樂明眼睛頓時睜大：“對啊！”
見人上鉤，溫白繼續開口：“你爺爺托夢和你爸爸轉微博之間，其實最沒法解釋就是你爸爸沒玩過微博，卻能找到那條微博，且一字不差背出來，因為兩者毫無聯係。”
“但現在聯係有了，”溫白曲指，在方樂明手機屏幕上輕叩了一下，“就是林耀生。”
“叔叔既然時常關注那邊消息，所以是有可能在這段時間內通過彆什麼途徑，知道耀生集團和東泰這個公司聯係，然後潛意識裡記住東泰這個公司。”
方樂明把溫白話翻來覆去捯飭了兩三遍，才開口：“你意思是，我爸很可能隻是記住了這個公司，然後恰好又在某個地方看到了那條招聘啟事，就做了個夢？”
也就是說，他爺爺托夢事，是假？
“人思維本身便有很多種可能性，就像六人定律一樣，有時候兩個陌生人之間，隻通過六個人，或許就可以建立聯係，隻要找到其中關聯，很多東西哪怕不好解釋，但也會有解釋。”
說完這話，溫白就沒再開口，隻看著方樂明。
“小、小白。”方樂明被唬得一愣一愣。
他整個大學最幸運事，可能就是係統出錯，把他一個專業調劑擠進南城大學小吊車尾，跟溫白這種金融係招牌分到了同一個寢室。
方樂明看著他生命中明燈，越發感慨。
卻沒注意到小明燈背在身後手，悄悄握了握拳。
隻有溫白自己知道，剛剛他說那幾段話，完全不能深究。
倒不是想糊弄方樂明，隻是在這個當口，包括他自己，都不適合再往下細想，因為太多事情解釋不通。
再加上還有林耀生這樣級彆人存在，掌握信息麵完全不對等，他們手再怎麼伸，也伸不到裡頭去。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解決問題很難，但放棄很簡單。
事情拋到腦後，疲憊感立刻喧囂而上。
尤其是一路淌著雨，開著車過來方樂明。
溫白見他眼睛都泛紅了，直接把人轟進了房間，剛巧教授又發了一些課題資料，他草草掃了下，半個小時就能看完，也懶得來回折騰，就順勢在書桌坐下。
“手機沒電了，關機了，”方樂明甩了甩手機，眼睛半閉半睜，“充電器也沒帶。”
溫白頭也不抬：“那就睡覺。”
“我沒跟我媽說今晚住你這兒，”方樂明癱在床上放空，“小白，手機借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溫白把手機扔給他，起身去給他拿充電器。
方樂明強打著精神，給他媽回了條消息，想退出短信界麵時候，卻不小心點岔，進了微博。
首頁赫然還是那條招聘信息。
方樂明努力分辨底下那帶著箭頭小方框後頭跟著數字。
還沒到八十一萬。
在半昏迷狀態下，他又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老板、私人助理、麵議……
意識已經趨向渾沌，看一個字，忘一個字，直到最後屹立著倆——轉發。
哦，對，轉發。
方樂明在心裡重複兩遍。
林耀生都轉發了，他怎麼能落下？
方樂明眯縫著眼睛，努力辨認後，手指戳在屏幕上。
轉發，發送。
“叮——”一聲脆響，轉發成功。
意識模糊中，方樂明拍了拍自己胸脯。
儼然一副已經和林耀生並肩模樣。
退出界麵後，頭瞬間一撇，沾著枕頭睡了過去。
溫白進門時候，方樂明已經睡得天昏地暗。
他拿過自己手機，再給方樂明手機充上電，怕他睡不安穩，還是拿著電腦回了自己臥室。
一看時間，還差幾分鐘就是零點。
溫白沒再理會，依著習慣給手機調成飛行模式，隨即開始看資料。
他不知道是，在他打開飛行模式下一秒，那條引起各圈地震招聘啟事，轉發量剛滿。
八十一萬，自動開獎。
微博，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