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們不是人(2 / 2)

入職冥府之後 七寸湯包 14676 字 3個月前

謝九章話音隻一落下,懸德貼在劍上的雙指便一頓。

他沒聽到周偉和謝九章之前在說什麼,可後來這一唱一和的“菜雞”、“就這水平”他聽得一字不落。

這兩小兒竟敢如此羞辱於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懸德目眥欲裂,本想著不要主動出手,嚇唬嚇唬他們就罷,可既然他們不領情,那也怨不得他心狠了。

懸德往前一步,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在木劍上快速劃過。

怕威力不夠,還劃破指尖,滲了幾滴血進去。

他可是吃了那小鬼,血裡頭有它的靈力,哪怕是城隍自己來了,也不會討到什麼便宜。

一聲怒喝後,劍麵便閃起一道紅光。

紅光纏繞、交織,最後凝成細密的繩網,繞在劍尖的黃紙上。

緊接著,一團焰火從劍尖射出,將紮在劍尖的黃紙快速點燃。

周偉被這好像動了真格的陣勢震了下,忍不住開始質疑謝九章話裡的真實性:“菜、菜雞?!”

你管這叫菜雞。

謝九章思索片刻:“花裡胡哨的菜雞。”

周偉:“……”

花裡胡哨。

多了個形容詞。

真是謝謝你了。

懸德氣得手都有些發抖,他狠狠看著周偉和謝九章,橫劍,對著外麵猛地一掃。

“砰——”的一聲響動。

火離劍而出,越燃越大,帶著侵蝕一切的架勢,朝著溫白的方向席卷而來。

陸征的耐性已經到達了極限。

本來還顧忌著靈物,不想多事。

看樣子,這道士不吃點苦頭,也不會說出那東西的下落。

陸征把溫白帶到身後,餘光看到一個落在地上的銅鈴。

還算乾淨。

掐了一道指風,一揚,銅鈴便懸了起來。

陸征抬手打了上去。

懸德嗤笑一聲:“就憑這個?你也太小看……”

陸征嫌煩,話都懶得聽,往銅鈴上注了幾道力。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道朝溫白他們這個地方襲來的焰火,不知怎的,忽地轉了個方向,朝著懸德攻去。

而且燃得更旺,速度更猛。

懸德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大變。

怎麼可能?!

這一招他用了十成的力!

哪怕是城隍來了,都不可能接下這正麵一擊,這人究竟是誰?

還不等他想通,火光已經帶著燒灼感逼至眼前。

懸德連躲都來不及躲,隻能一邊往後退,一邊拿著木劍抵在身前。

一聲巨響。

火光迸濺,落地化為灰燼。

懸德倒在地上,魂丟了一半。

他愣愣往前一看。

供桌從中間裂開,碗碟碎了一地。

糯米被清水打濕,又混著落在地上的香灰,一地狼藉。

陸征踩著一地碎片,走到懸德身邊,蹲下:“東西呢。”

溫白跟在陸征身邊,也走了過去。

懸德知道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

把那小鬼交出去,青山就沒了,於是裝傻道:“什麼東西?”

陸征直接挑出指尖火,看著溫白:“沒用了,燒了吧。”

溫白一把攔住陸征的手。

他就是怕這個,才趕忙跟過來的。

老板正在氣頭上,顯然不能跟他講道理,得先順著哄:“現在不能燒,還有用。”

而躺在地上的懸德:“???”

這是在說什麼?

還有用,不能燒,說的是他嗎?!

這都是群什麼人?!

看著仍舊一臉“煩了,毀滅吧”的陸征,溫白隻好自己親自來。

他半蹲著身子,看著懸德,溫聲道:“懸德道長。”

懸德莫名打了個寒顫。

“你如果想體麵一點,我們可以讓你體麵一點,”溫白笑了下,“你如果不想體麵,那我們也有辦法幫你體麵。”

“一切看你。”

溫白聲音溫和,話也說得體麵,可話裡的意思,卻沒比陸征剛剛那句“沒用了,燒了吧”好到哪去。

懸德覺得他今天可能得死在這兒了。

溫白說完便起了身。

他很清楚,懸德這種人,活了大半輩子,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太會探識人心了。

他們隻要露出一點“隻是嚇唬你,不會動真格”的意思,就落了下風了。

而且那靈物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天資不足,包括觀長之位等等,所以也比一般人更加眼熱這種唾手可得的功法,勢必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必須把他給震住了。

本來這些嚇唬人的話,由陸征來說是最好的。

可他老板顯然不是個會嚇唬人的。

他說“沒用了,燒了吧”,就是真的不耐煩,想動手了。

那不是嚇唬人,是直接讓人沒了。

溫白儘心儘力扮演著“嚇唬人”的角色,跟懸德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都有些冷。

可在轉向陸征的瞬間,卻有些雀躍地笑了下。

顯然對自己這番“威脅”很滿意。

陸征也是第一回聽溫白說出這樣的話,覺得新鮮,又看見他雀躍的神情,心情好了一點。

懸德意誌已經有些鬆散。

如果把那東西交出去,他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可眼下,他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正不知道如何抉擇,他突然瞥到供桌斷腳邊的銅鈴。

剛剛這人,就是用這一個銅鈴,把他的陣火打了回來。

懸德著實奇怪,他凝起最後一抹餘神,在那枚銅鈴上從裡到外掃了一圈。

等感受到上頭陰司之氣時,喉頭一堵:“你們不是人?!”

溫白還以為懸德是被逼急了,罵他們,為了表現他們的凶狠,應了聲:“對,我們不是人。”

陸征剛已覺察到懸德的舉動,自然知道他說的這句“不是人”指的是什麼。

看著什麼都不知道,卻乖乖應下的溫白,笑了。

見溫白承認地這麼乾脆,懸德喉頭的老血都嗆了出來。

“你們果真是陰司的人。”

溫白:“……”

他說的不是人,指的是這個嗎?

溫白偏頭去看陸征,想問問他這該怎麼說,卻看到陸征在笑。

溫白:“……”

溫白沒轍,隻好應下:“是。”

“所以你說是不說?”

“想好了。”

懸德捂住胸口。

不說得死。

死了還得去陰司。

死了還得說。

這根本就沒得選。

他深深一閉眼,開始扒衣服。

溫白:“……”

陸征:“……”

在他準備扒褲子的時候,陸征把溫白轉了過去,伸手又是一道指尖火。

懸德:“……”

怕自己被點了,立刻解釋道:“東西綁在我後腰上。”

周偉見陸征臉都黑了,立刻喊道:“快點拿出來。”

等懸德摘下腰間的東西,周偉他們才跑了過來。

一眼便看到一個拳頭大的珠子,瑩白發光,看顏色倒跟溫白手上的玉葫蘆倒差不多。

周偉皺了皺眉:“我還以為是個活的,怎麼是顆珠子?”

懸德不是說拿來吃的嗎?

這怎麼吃?

林丘解釋道:“小鬼養在裡麵,這珠子隻是個器皿。”

陸征淡淡掃了懸德一眼。

懸德嚇得一哆嗦,立刻拿出一張黃符,按在那個珠子上。

緊接著,珠子開了一道隙。

隙越開越大,最後裂成兩半。

一團粉白色的東西從裡頭慢悠悠滑了出來。

謝九章一驚:“這是……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