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誰教你的?(1 / 2)

鐘時寧第一次下山,怕路上出事,幾人就跟著去了一趟陽城。

鐘家派人把槐樹下另外半枚斷章挖了出來,不知是不是這斷章已經完整的原因,鐘時寧的屍骨已經遷進了鐘家陵園,魂魄卻沒有像之前一樣,被束在陵園裡頭。

對此陸征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給鐘時寧下禁製。

鐘時寧自己不知道,溫白卻很清楚,能讓鐘時寧在陵園前頭的鐘家大宅裡晃蕩的最大理由,其實不是那個來頭不明的印章,而是陸征。

像他這樣的陰司小黑戶,沒有陸征的默許和首肯,是不可能離得了陵園的。

在爺爺的耳濡目染下,周偉多少也懂點裡頭的門道。

一般來說,有自我意識的魂體,大多都會錮在一個地方,等著陰司前來收魂。

哪怕真給跑了,也是東躲西藏,不敢讓陰差看見。

像鐘時寧這樣在陰司老大眼皮子底下霍霍的,實屬罕見。

看著在鐘家大宅裡穿穿牆、踩踩水,滿臉寫著興奮的鐘時寧,周偉忍不住感慨:“陸老板這是給他開了後門啊。”

溫白笑了下:“鐘家幾代都在找時寧的下落,結了很多善緣,看在鐘家的麵子上,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你覺得,陸老板是看在鐘家的麵子上?”周偉神情古怪。

溫白:“?”

周偉禮貌性笑了下。

先不說陸老板一看就是個不會看旁人麵子的人,就算真看,也是看在眼前這人的麵子。

不是鐘家善緣結得好,明明是鐘時寧善緣結得好,那斷掉的半枚印章好巧不巧,就落到了小白手裡。

周偉深深看了溫白一眼,順便替陸老板道了一聲慘。

人無完人。

小白可能就是對其他事反應太敏銳了,以致於感情方麵,反應度為零。

等鐘時寧的墳順利遷完,又依著規矩做了一通法事,時間已經不早。

鐘家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吃食、住宿,但正天觀裡還有一些事等著林丘回去處理,陸征更是沒有在外留宿的習慣,於是婉拒了邀請,鐘家便立刻派了車。

從老宅往外走的時候,鐘時寧正在逗他剛學會走路的太孫輩的小孫女,看著那小姑娘,溫白忽然想起一件事,偏頭看著陸征:“要不要回去看看元元?”

溫白語氣自然,也沒什麼特彆的意思。

就是這兩天陸征不在陰司,溫元元念叨了好幾回,溫白答應它說等陸征一回來就帶它去看他。

此時見著這個小姑娘,想起了小燈,於是就開了口。

可這話落在旁人耳朵裡,就不是這樣了。

尤其是剛還在懷疑溫白是不是不開竅的周偉。

要不要回去看看元元?

這話不就是他們常說的,“如何邀請喜歡的人回家做客”慣用的話術嗎?

跟“我家的狗勾會後空翻,要不要來看看”簡直異曲同工!

而溫白詢問的對象,陸征,雖沒有周偉那麼彎彎繞繞,卻也是頓了下。

卻也隻是頓了一下,很快點了頭:“嗯。”

這人在跟他示好,陸征心想。

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突然跟他示好,還借的小胖燈的由頭,可溫白難得開口,他自然不能駁了他的心思。

溫白又偏頭去看周偉:“你呢?”

“先去我那邊,還是直接……”

我?我什麼我?

周偉明顯感受到陸老板臉色沉了下來,一哆嗦,嘴巴比腦子更快:“不去!”

周偉就走在溫白身側,這一吼,溫白耳朵都生疼:“好好說話。”

不去就不去,喊這麼響做什麼。

“廟裡還有事,我爺爺等著我呢。”說著,一溜煙上了鐘家備好的車。

林丘也很有眼見力地道完彆,跟了上去。

鐘家備了四輛車,周偉、林丘各一輛,本來之前陸征打算回第一山莊,現在不用了,索性和溫白坐了同一輛。

南城、陽城雖是鄰城,卻也隔著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回兩趟,再加上早上起了個大早,爬了個山,等到家的時候,溫白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還慶幸今天把陸征帶回來了,他是沒精力和小燈玩了。

小蓮燈一看到陸征,就坐在他肩頭晃小花瓣,纏著要他帶牽牛圖出去曬曬月光,陸征也由著它鬨。

隻是等他從陽台再進來的時候,溫白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蓮燈本來正哼哼唧唧說話,一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溫白,一下子也消了音。

“陸征,白白閉上眼睛啦。”

陸征低聲應了一聲:“嗯。”

“被子在哪?”

“屋子裡。”

陸征不自覺放緩了腳步聲。

小蓮燈想去看看溫白,剛有點動作,就被陸征拎住小腦袋瓜帶了回來。

“彆鬨他。”

小蓮燈在陸征掌心晃了晃,很小聲地喊:“陸征。”

陸征低頭看它。

小蓮燈奶兮兮道:“男孩子閉上眼睛,就是要你親親的意思。”

陸征:“……”

陸征腳步一頓,拎著兒子的腦袋,把它舉了起來,語氣危險:“誰教你的?”

小蓮燈極儘誠實:“畫靈。”

下一秒,百萬起步的牽牛圖,連畫帶畫靈,就被陸征掛在了陽台上。

正吭哧吭哧吃香乾飯的畫靈:“???”

陸征的聲音緊接著在畫裡頭響起:“下次再讓我從它嘴裡聽到一點破落話,你就可以準備好餓個十年了。”

畫靈:“……”

溫白原先隻是打算在沙發上坐一下,不知怎麼就睡過去了,但沙發畢竟是沙發,溫白睡得並不安穩,隻睡了一個多小時,就睜開了眼睛。

小蓮燈先感應到了溫白逐漸清醒的氣息,飛身過來,在他頸間貼了貼。

溫白早就習慣了鬨鐘似的小胖燈,呼嚕了一把它的小花瓣,慢悠悠起身。

餘光瞟到另一個人影的時候,溫白怔了下。

睡迷糊了,他都忘了,他把陸征帶回來了。

“老板。”溫白有些抱歉地開了口。

把老板帶回來了,卻給人晾在這,自己睡了。

溫白平日說話本就溫和,這次又剛醒,被惺

忪之氣一帶,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柔軟。

陸征忽略心頭那股癢意,看著溫白:“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麼沒防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