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二合一)(2 / 2)

入職冥府之後 七寸湯包 20813 字 3個月前

畫靈和牧童都被溫白弄得緊張起來,視線就沒從小蓮燈身上離開過。

可無論他們怎麼看,小蓮燈都是一副酣然入夢的樣子。

花瓣很有規律地一起一伏,連身都不翻,隻偶爾打個奶嗝。

“沒生病叭。”畫靈小聲說道。

不僅沒生病,看著還比之前圓潤了一圈。

“我看著也不像啊,可是小白很擔心。”

“那就再看看。”

“行。”

裡頭的牧童和畫靈高度精神,外頭的陰差們更是。

除了擔心小太子之外,連帶著還擔心溫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彆等會兒元元沒出事,小白先給急病了。”

“都進進出出這麼多趟了,老板再不回來,我看小白都要急哭了。”

“不行不行,我下去一趟吧,請不來老板,先把諦聽大人叫過來也行。”

“我看成。”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陰差一下去,就碰到了從會議室出來的諦聽。

陰差著急忙慌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事關小蓮燈和小白,他也完全不敢鬆懈,把來龍去脈一說完,立刻轉頭說道:“大人,快去救命!”

陰差走出去幾米遠,都沒聽到諦聽的腳步,回頭一看,諦聽不僅沒動作,還笑了下。

大人你清醒點,出事了!陰差一邊在心裡哀嚎,一邊朝著諦聽跑過來。

“還有個小會要開。”諦聽不緊不慢道。

陰差:“???”

“大人,現在是開會的時候嗎?”陰差欲哭無淚。

要不是諦聽的身份在那擺著,可能都直接上手把人抓回去了。

“小白都要急哭了!”

諦聽聞言,又笑了笑。

正是因為這樣,才有小會要開。

“你先回去,我去找陸征。”

說完,轉頭往會議室的方向走。

雖然沒把諦聽帶上來,但聽諦聽說要去找老板,陰差也放下心,直接往東泰走。

諦聽推開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裡人正熱鬨,第一場剛結束,第二場正要開始。

諦聽越過眾人,坐到陸征的位置旁。

陸征正在翻資料。

諦聽把茶盞推過去。

陸征頭也不抬:“有事說事。”

“第二場我幫你開,”諦聽直接道,“欠我一次,自己記著。”

陸征沒理會。

諦聽揭開自己麵前的茶盞蓋,舀了兩下浮著的茶沫,慢悠悠說了一句話。

“出事了。”

陸征筆尖一頓。

“剛東泰來人。”

陸征抬起頭來,臉色已經變得相當難看。

諦聽見好就收:“說溫白哭………”

“溫白”兩個字剛說完,“哭”字隻將將說了一半,陸征就已經消失在了位置上。

諦聽笑意更深,又喝了一口茶,慢慢補上剛剛沒說完的最後一個字:“了。”

等傳話的陰差回到東泰的時候,陸征辦公室門前已經沒有人了。

他怔了一下,剛想進去看看溫白的情況,就被捂住嘴巴拖到了隔壁走廊。

也不來及問,他立刻道:“我已經跟諦聽大人說了,他說他會通知老板,老板應該快來了,我們先去跟小白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陰差越說,聲音越輕,也越不對勁。

看著周遭一片死亡凝視:“不是,你們這什麼眼神啊?不去看看小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老板還是怎麼的?”

“通知諦聽大人了?”一個陰差說道。

“對啊。”

“諦聽大人說他會通知老板?”另一個陰差說道。

“對啊。”

“老板應該快來了?”又一個陰差說道。

“對啊!”

“可拉倒吧你。”

傳話陰差:“???”

“老板早來了,在你回來五分鐘前。”

“……”

陸征心裡很清楚諦聽在想什麼,知道他故意掐頭去尾,甚至知道大概率沒出什麼事,可在聽到溫白名字的瞬間,還是直接起了身。

在看到那人好生生站在自己跟前的時候,心才定了下來。

雖然知道諦聽那句“哭了”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可陸征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看溫白的眼睛。

“怎麼了?”陸征問道。

溫白一把拉住陸征的手,把人往畫裡帶,一邊走,一邊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陸征把小蓮燈抱在手心,看了許久,沒說話。

溫白忍不住開口:“要先把元元叫醒嗎?”

陸征聲音很輕:“不用。”

“那怎麼把血吐出來?”溫白語氣越發急切。

陸征這才抬頭看他:“不用吐。”

“它沒事。”

溫白頓了下。

陸征不會在小蓮燈的事上說謊,也沒理由騙他,溫白很清楚。

他說沒事,就是真的沒事。

可陰差們不是這麼說的。

像是一口氣隻鬆了一半,溫白仍舊皺著眉:“沒事?是禁製沒了嗎?”

可依著陰差的意思,就算禁製沒了,小蓮燈應該也不能吃他的血才對。

陸征把小蓮燈重新放在黃牛尾巴上,開口道:“還有。”

“那為什麼?”

“溫白。”

溫白被陸征這聲“溫白”打斷了思緒。

溫白一怔。

他好像,從來沒聽陸征這麼認真地喊過自己的名字。

這人每次喊他名字的時候,不是生氣了,就是即將要生氣了。

溫白竟還有些懵。

緊接著,他就聽到陸征開了口。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陸征不輕不重,卻格外認真的一句話,讓溫白頓在原地。

牽牛圖本就與世隔絕,寂靜無比,畫靈和牧童看到陸征進來,早早躲在了一邊,因此更顯寂靜。

小蓮燈睡沉的輕微鼾響,反而成了唯一的動靜。

陸征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明顯有些懵的溫白,笑了下:“走吧。”

溫白還沒緩過神來:“嗯?”

陸征拉過溫白手腕,帶著人往外走:“沒事就好,一切等它睡醒再說。”

不知道便不知道,反正從遇見這人開始,很多事便算不清楚了。

陸征也不在乎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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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燈的事,最終還是沒有得到解答,陸征不知道,諦聽也沒說,溫白就更不清楚了,隻好作罷。

倒是鐘時寧,在收到陰差詔令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當下就想再給鐘老董事長托個夢,把剩下的幾塊石頭全給開了,給溫白做個蓮燈套裝,最終被周偉用陰司公務員守則給鎮了回去。

照理來說,鐘時寧生在陽城,本該也留在陽城,可鐘時寧是特批的員工,無培訓不上崗,索性就被帶到了東泰。

這天,溫白正和鐘時寧研究守則,林丘忽然來了個電話,說自己正在第一山莊外頭,問他方不方便見一麵。

鐘時寧見過林丘,也知道正天觀的名號,於是跟著溫白一起走了出去。

林丘看到溫白,立刻迎了上來:“前輩!”

林丘看不見鐘時寧,卻能感受到一股陰氣靠近。

“時寧。”溫白喊了一聲。

林丘恍惚了好一下:“鐘、鐘時寧?”

溫白:“嗯,跟你打招呼呢,說前段時間正天觀為他的事跑上跑下,辛苦了。”

林丘連忙對著空氣擺手:“沒有沒有,是鐘家廣結善緣,而且鐘家是正天觀最大的香客,這也是我們分內之事。”

“錯了。”溫白笑了下。

林丘摸了摸腦袋:“啊?哪、哪錯了?”

“方向錯了,”溫白往鐘時寧的方向一指,“這邊。”

林丘鬨了個大紅臉。

已是深秋的天,林丘的額角卻滿是汗,看著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溫白招呼他往山莊裡頭走。

林丘還是怕擾了陸征,不敢進去,溫白想著也好,畢竟是陰司,東泰裡頭陰氣也重,所幸這第一山莊外頭也有不少景致可觀,供人休息的廊橋。

溫白引著林丘往一座廊庭坐下。

“是正天觀那邊有事?”

“嗯。”林丘開門見山:“前輩知道乘風影視基地嗎?”

溫白點了點頭。

南城自古以來,便是個人文氣息濃厚的名城,這種天然曆史背景,再加上優越的地理位置,吸引了不少影視基地入駐,乘風影視就是最早的一批。

和其他基地相比,作為政府大力扶持項目之一的乘風影視占地更廣,位置更佳,也是南城的標誌性旅遊景點之一。

“這次找上正天觀的,就是乘風影視基地的負責人。”林丘說道。

溫白記得幾天前,還刷到一個大戲殺青的消息,地點就在這乘風影視基地,沒聽見有任何不好的傳聞。

溫白問出了口。

林丘說:“前輩你說的那是對外開放的赤坪基地,負責人找上我的,是另一個。”

“另一個?”溫白作為南城本地人,自然是去過乘風影視基地,但卻從來不知道,乘風還有另一個基地。

“除了赤坪,還有另一個基地?”

“基地不算,隻是一條獨立的古街,據說是為了保護原來的地貌,所以在開拓基地的時候,特意把它劃了出來。”

“原本是拉了封條,不讓進的,可前幾個月正是拍戲的黃金時段,劇組人多,來旅遊的遊客也多,天氣又熱,就有很多附近的村民推著小車出來賣水、賣些零食。”

“那條古街在基地後頭,剛好被一座圍牆擋著,能遮陽,那些小販看沒人管,就把封條拆了,推著車進去躲日曬,就出事了。”

溫白皺了皺眉。

一旁的鐘時寧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那些小販就跟中邪似的,每天一入夜,就會跑到那古街上,一個接一個,剛開始還隻是待個幾分鐘,後來慢慢的,待的時間越來越長。”

“影視基地出事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負責人也懂這些,一發現這事,就直接來找我師父了。”

溫白:“觀長解決不了嗎?”

林丘搖了搖頭:“解決了。”

林丘說完,更嚴謹地說了一句:“當時解決了。”

“事情倒是不難辦,就是被臟東西魘住了,給那些村民做了一場法事之後,我們以為事情就過去了。”

“嗯。”溫白示意他繼續說。

“可是後來,又發生了很多類似的事。”

“很多?”溫白問道。

林丘點了點頭:“總有莫名其妙闖進去的人,雖然每次都能解決,但似乎每次都是治標不治本。”

“然後我師父留了意,每去一次,就記錄一次,結果發現…那古街上的靈壓越來越高。”

“也就是說,如果不徹底解決,很可能會發生更棘手的事。”

溫白還在思考林丘話中的意思,鐘時寧卻已經開了口:“靈壓?”

溫白看向他:“你知道?”

鐘時寧坐在溫白身側:

“以前我在香山的時候,正天觀老觀主上山給我們做法事,曾提過這個。”

“他說靈壓高,一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怨氣太重,一種是靈體過多,而且這個靈體,得是有自我意識的靈體才行。”

“香山屬於後者,因為靈體在世時間越長,意識越渾沌,所以在陰司把香山魂魄歸攏前,香山的靈體數量雖然無增無減,可靈壓每年都是在下降的。”

溫白:“所以靈壓越來越高,不是怨氣越來越深,就是靈體的數量在增加?”

鐘時寧點了點頭。

鐘時寧沒做陰差前,或許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

但在通讀陰司手冊之後,對此就很清楚了。

一個除了陰司之外的地方,卻在歸攏靈魂,萬一出了事,影響的就不僅僅是陰司秩序了。

“還好,聽正天觀的意思,事態應該還可控。”鐘時寧說道。

林丘忘了溫白在跟鐘時寧說話,看溫白偏著頭,還以為他在擔心,於是補充了一句:“前輩暫時不用擔心,我師父讓我來找你,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目前還沒出什麼事。”

“出事了也就晚了。”溫白說著,拿出手機,給陸征發了消息。

可溫白沒想到,這次,還真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