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陪嫁”(1 / 2)

入職冥府之後 七寸湯包 11821 字 3個月前

頭暈得厲害,溫白抬手,想揉揉額頭,指尖卻觸到一片冰涼。

轎子裡頭黑黢黢的,溫白也分不清那是什麼。

他緩了好半晌,伸手一扯,借著微弱的亮光,才發現那是一個紅蓋頭。

繡著圖案,針腳很密,很精致。

溫白正出神,玉葫蘆晃了晃。

他一低頭,小蓮燈拍著花瓣,從裡頭擠了出來。

像是擠得有些費勁,一屁股坐在溫白膝蓋上後,伸出兩片葉托:“抱。”

溫白伸手抱過它,有些緊張地說道:“噓。”

小蓮燈貼著溫白手背蹭了蹭:“它們聽不見我說話。”

“陸征說啦,這些紙人五感並不靈敏,隻要我們小聲些,它們聽不見的。”

溫白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這是在哪兒?”溫白小聲問道。

他知道自己坐在轎子裡。

這轎子裡頭布置得倒也堂皇,軟墊細紗,但轎子並不穩,顛簸起伏,晃得人直犯惡心。

不像是走在平地上。

轎子裡頭隻有貧瘠的一點光線,溫白勉強能看個大概。

小蓮燈:“山上。”

溫白並不覺得意外,畢竟那羌岐就是個山鬼:“哪座山元元知道嗎?”

溫白猜著應該是霧凇山,但也不確定。

小蓮燈搖了搖頭。

但它自詡是溫白的“小狗腿”,溫白一問,便提溜著腦袋說要出去轉轉,看看這是哪兒,被溫白一把抱了回來。

“不能亂跑,丟了怎麼辦?”

小蓮燈這才安靜下來。

耳邊鈴聲脆亮,溫白側耳細細聽了一下,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小蓮燈解釋道:“是燈籠。”

“花轎四個角角都掛了燈籠,但裡頭燃的不是燭火,是鈴鐺。”

溫白點了點頭。

想來就是當時他看到的四個玻璃珠大小的紙燈籠了。

隻不過現在化成了轎子,聲音越發脆耳。

“元元還知道花轎?”說完,溫白自己都笑了。

眼下這景象,要多瘮人,就有多瘮人,可他卻沒生出一點害怕的情緒來,還淨想些閒事。

他沒跟小蓮燈說羌岐的事,就更沒提娶親的事了,倒是陸征不知道與它說了什麼,這幾天小蓮燈比他還緊張。

“嗯。”小蓮燈認真點頭,“羌岐的轎子不好,白白不要坐,元元保護你。”

溫白擼了一把小腦袋:“不坐,假的。”

動作間,那紅蓋頭順著溫白的動作,滑到一旁。

小蓮燈望過去。

幾秒後,紅蓋頭就被灼了一個硬幣大的黑洞。

眼見著可能又快有第二個,溫白失笑,忙喊停:“現在不行。”

把紅蓋頭藏在後頭:“等抓了羌岐,我們再燒。”

要是等會兒下轎,蓋頭沒了,得露餡。

小蓮燈悶悶應了一聲,一腦袋紮進溫白懷裡,許久後,說了一句:“它們要搶你。”

溫白:“嗯?”

“外麵那群小紙人,還有那個羌岐。”小蓮燈委屈得不行。

“誰跟你說的?”溫白不覺得陸征會這麼嚇唬它。

“他們說的,我聽到了。”

溫白猜了下:“陰差啊?”

小蓮燈:“嗯。”

就知道。

陰差們也不會故意去跟小蓮燈說什麼,大抵是在談亂羌岐,被它聽見了。

溫白替他揉了揉花瓣:“沒搶,我們是來找人的,等找到了人,我們就回去。”

小蓮燈高興了些:“嗯!等找到了人,我們就和陸征一起回去。”

聽到陸征的名字,溫白揉花瓣的手頓了下:“他在附近嗎?”

“有陸征的氣息。”小蓮燈嗅了嗅。

它劈啪炸了個小星子:“陸征不讓元元吵你。”

在溫白被帶上轎子的時候,小蓮燈本來就想喊醒他,可剛有所動作,就被陸征喊了停。

陸征說這香隻是安魂香,不礙事。

左右都是些陰物,陸征怕溫白醒著害怕,能睡著也是好事。

於是溫白才安然睡了一路。

聽完,溫白笑了下。

能睡著的確是好事,他還覺得自己醒早了。

醒著的時候,這暈眩感比睡著厲害太多,難受是真的。

溫白正想著還有多久能到,那群小紙人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呀,都這個時辰了,夫人為什麼還不醒呀,這香不是隻能頂半個時辰嗎?”

“是不是你這個笨蛋弄錯啦!”

“沒有!沒有!沒弄錯!”

小紙人一頓吵,還有幾個脾氣急的,說著就要衝進來瞧瞧,溫白隻好咳了一聲,裝作剛醒來的樣子。

除了防止它們進來之外,溫白想著或許醒著,還能套一些話出來。

果然,溫白一咳,外頭寂靜了一瞬,緊接著就有紙人喊:“夫人醒啦!”

這話就跟個信號彈似的,這頭一落下,那頭木鑼皮鼓一頓敲,小紙人咿咿呀呀開始唱歌。

溫白隱約聽見什麼“大王”、“小大王”。

溫白:“……”

看著智商不是很高的樣子。

如果不是身處這密林深山,外頭也不是烏漆一片,這動靜聽著還算歡喜。

可偏偏是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鑼鼓聲就變了味。

一個紙人順著被風吹動的窗帷淌進來。

溫白順勢把小蓮燈往葫蘆裡一藏。

“不可以不可以!”紙人看見了被溫白摘下的蓋頭,它使勁抓著蓋頭一角,就要往溫白頭上戴。

不好!元元的小硬幣!

溫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紅蓋頭,掌根恰好抵在小蓮燈燒出的那枚小硬幣上。

“蓋頭要大王才能揭的。”

哪怕已經聽了幾遍,溫白對“大王”這個詞,仍舊敬謝不敏。

但怕小紙人發覺,隻好退了一步:“好,我會蓋上,你先鬆手。”

溫白原以為還得跟這紙人周旋一番,誰知,它很快鬆了手,還朝著溫白鞠了一個躬。

在溫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它舉起雙手,貼在自己嘴邊,吹了個不怎麼利索的口哨。

“嘩”的一聲,燭火燃起的聲音。

轎子外頭的燈籠燒得通紅,火光把轎內也引得亮堂了些。

兩個紙人抬著一個小香爐,從窗口飄進來。

把香爐放到溫白手上後,齊齊說道:“暖手!”

溫白掌心一暖,下意識說了一句:“謝謝。”

小紙人合掌一拍:“新娘子!”

溫白:“……”

溫白覺得這些紙人許是也有等級的,這兩個小紙人明顯就沒吹口哨的那個會說話,翻來覆去就幾個詞。

拍掌倒是拍得響亮,像個氣氛組的。

送完小香爐,兩個紙人就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