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的水聲讓朔溟反應過來,他和時憫的距離近在咫尺,感覺自己呼吸加重,心跳加快,似乎要被聽見。
他倏地轉過身,與時憫隔開兩步距離,但沒法更遠。
時憫瞥了他一眼,感到莫名其妙。
自顧自坐下,環視一周,施法調轉木筏朝向,順著水流,往河畔對岸而去。
魍魎河自昆侖墟奔流而下,貫穿南北,河道寬闊,支流眾多,水流有急有緩之處,變幻莫測。
木筏在河麵上漂流一段時間,全憑時憫法力控製朝東岸靠近。
經過一道大彎後,河道突然下沉,水流變得湍急,河麵浪濤洶湧,木筏在浪中顛簸,難以控製。
時憫臉色微沉,朝朔溟道:“起浪了,小心些。”
朔溟思緒沉積,這時才回過神,感受到身下木筏起伏逐漸強烈,似是搖搖欲墜。
“該怎麼辦?”
時憫道:“先助我一齊衝出這段河道。”
朔溟鄭重頷首,依時憫的吩咐,使出魔氣破開浪頭,讓木筏得以快速通過。
然而河麵上風浪愈發來得猛烈,小小的木筏在洶湧的浪濤裡沉沉浮浮。
一道道大浪席卷而來,拍向木筏。
朔溟一人力量有限,無法抵擋全部浪濤,兩人身上儘濕,卻也無暇理會。
時憫頂著波浪,加速驅使木筏,法力不斷流失,逐漸力不從心。
她望著前方,再繼續下去,木筏會被衝散,隻能放手一搏。
“朔溟!”時憫喊道,“前方河道有分流口,我們往那處去!”
“我知道了!”朔溟應聲,魔氣劈開木筏前的河道。
河水被截成兩段,時憫發揮最後的力量,將木筏轉向分流口,一鼓作氣衝出主道大河。
尾波餘浪拍向木筏,臨時做成的木筏使命已儘,在一個接一個的浪頭下分崩離析。
時憫和朔溟先後沉入河底。
堯金牙行外的圍觀群眾已被驅散,野豬妖的屍體抬入牙行。
屍體周圍,站著幾道身影,除了金皓以及不久前被常淳帶回來的常熙,另有妖王手下糾察使木魁,乃是一隻青麵狼妖。
黑衣牙儈向木魁說明今晨在牙行外發現野豬妖屍體時的情形,又道:“這位金光門常熙道君夜裡曾在陶然樓與他有過打鬥,老黑背上的傷不會有假。”
還未說完,常熙已經急道:“我沒殺他!”
一旁的金皓瞥了他一眼警告,常熙這才憤憤地閉上嘴。
牙儈朝金皓微微俯身致意,接著道:“不過,老黑背上的傷並非真正的死因,死因乃是他體內妖丹儘碎,請糾察使探查定奪。”
常熙聽罷低低哼了一聲,金皓站出來道:“此乃發生在魍魎河畔的案件,本該由你們妖王管轄。但事情牽扯至金光門下,我希望糾察使能還常熙清白。”
木魁眼神犀利,看向眾人,道:“真人如何肯定你們門下弟子非是凶犯?”
“你這話是何意思?”常熙怒道,“我昨日是跟他打了一架,已分了勝負,在那之後再沒見過。何需多此一舉,再去殺區區一隻野豬妖?”
木魁道:“我來時聽見一些流言,你們曾與老黑起過衝突。適才牙儈所言你也承認,目前為止,你最有嫌疑,還是先同我走一遭訟議台。”
常熙連忙看向金皓,求救道:“昊暉真人!”
金皓出手擋在常熙身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