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分。
弗蘭茲幾乎就要後悔自己的選擇，她半跪下來，隔著毯子握住少年的手，仰起頭：“儘管不爭氣，但我終究也是一個法師，時間到的時候，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也知道，先生肯定有辦法給她續命。甚至，如果她回去卡瑪泰姬找找的話，應該也能找出一些辦法。
隻是，她不想罷了。
林魯麓垂下眼眸，和那雙記憶中一般明亮，如今帶上了老年人獨有的通透的眼睛，一時默然。
“您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啦！”
雖然也把家裡邊兒鬨得雞飛狗跳的，但不妨礙弗蘭茲高興。
“已經五十多年了嗎？”少年的聲音依舊清亮，時間的消磨並沒有奪去他的活力，反而磨礪了他的精神，他自問自答，“是五十七年。”
“對對，就是五十七年。”弗蘭茲開心懷了，甚至站起身原地轉了個圈圈，仿若時光倒退青春重新青睞了她一般，“真可惜，再有三年，就能慶祝我們相遇六十周年啦！”
少年包容地笑了笑，道，“沒關係，我們現在也能去。”
弗蘭茲歪頭想了想，皺了皺眉頭道：“我才不要被人看成是您的祖母呢！”
林魯麓毫不猶豫：“那就包一個地方。”
最後，她還是遺憾地搖搖頭：“那就沒意思了，還不如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吃飯。”
說著，她歎了口氣，“要是知道我帶你著你往外跑，琴酒那死孩子能埋怨死我，我可不想死前都不得安生。”
“……彆老是死啊死的放在嘴上。”
見先生的眼中泛出悵然之意，弗蘭茲暗悔失
言忙岔開道：“你說，我把先生您藏起來，琴酒會不會被直接氣傻？”
林魯麓：“知道他實誠，你還老是逗他。”
“沒辦法，就是實誠孩子逗起來才有趣啊！”弗蘭茲快活地笑出聲來，之後才遺憾托腮，“不過他現在長大了，沒有小時候好玩啦！”
不是次次都能逗到了。
“哎，不說這些了。”
弗蘭茲什麼也不多問，反而興致勃勃地拉起林魯麓的手，“來，這段時間公司裡又有新研究了，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眾人好奇的眼神中逛了幾個項目，再要往前走的時候，就被少年按住了手，“你該休息了。”
外人麵前優雅的老夫人皺皺鼻子看起來有點不大情願，不過在對上自家先生堅持的目光時，不由得一笑：“那好吧！”
她扭頭，將身後一直跟著的助理推出來，“那讓他帶著你，我已經給你開權限了，去哪兒都行。”
一直安安靜靜待在她身後、沒什麼存在感的助理這才走上前。
“我是可瑞西（Kirsch），BOSS。”
Kirsch，櫻桃白蘭地或櫻桃利口酒，水果白蘭地中的一種。在市場供應的眾多利口酒中，櫻桃利口酒是一種上等佳品。
顯然，這個年輕人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英俊卻也死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並對著眼前隻看外表顯得稚嫩過分的少年低下頭，以示恭敬。
林魯麓看了他一眼，的確沒有任何潛藏的小心思，便點了點頭。
弗蘭茲看人的手段，他還是相信的。
“不用太拘束，跟著叫我先生就好。”
“好的，先生。”
兩人一前一後邊走邊看，或者說，林魯麓專心致誌地觀察著公司，而這個名為可瑞西的助理則仔細地關注著這個未來的頂頭上司。
——未來，他們還會有很長的共處時間。
“天哪，是紅後！真的是紅後，活生生的能對話的紅後！！！”
“是的，我們都有眼睛，謝爾頓！”
“她可真可愛！”
“……”
“那是AI，拉傑什！為什麼你對人工智能都開不了口！”
“那是紅後！！！萊納德你這個小傻子，我要回家！！！！！！”
“這不是遊戲，謝爾頓！而且是你說要來的！”
“但我現在發現我
對人工智能過敏。”
隨之響起的，是小姑娘活潑可愛的聲音：“請諸位遊客安心，雖然我有在生化危機中客串演出，但是現實中的我作為智能AI，是嚴格遵循不傷害人類這一條運算邏輯的，浣熊市的危機並不可能出現。
大家不要害怕我，不然我會傷心的。”
“你看，現在好了，她傷心了，謝爾頓！”
“人工智能才不會傷心！”
“你都能AI過敏了，她為什麼不能傷心？！”
“……”
“不，拉傑什，你自己去說，我才不要幫你傳話！”
“不，這是你的錯，你必須道歉！”
“不！”
“那今晚你負責給我做僚機。”
“……”
“不道歉？那你可以試試坐公交車會加州理工。”
“你這是可恥的威脅！”
“對，我就是威脅！”
林魯麓側耳聽了這宅男氣息滿滿的對話，忍不住笑了笑，問道：“都是遊戲的客戶？”
“是的，先生。”可瑞西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目前公司對遊戲客戶、有就職意向的優秀大學生或高智商青少年開放。
前者經過官方抽獎獲得名額，後者需要申請或教師推薦，今天應該是後一種。”
說到這裡，他難得也有點不太確信，實在是這對話太遊戲宅了，“需要屬下去問問嗎？”
“那就不用了。”
少年看了看不遠處那高矮不一的四個人，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走吧，去看看彆的。”
“好的，請往這邊來。”
穿過重重阻礙，兩人越走越下，越來越靠近核心區域。這時候，不僅沒有了樓上的熱鬨，反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便是有研究員經過，也是步履匆匆。
看見可瑞西這個董事長助理也不過一點頭，就算招呼過了。
對走在他麵前的少年，雖然報以矚目，但事不關己，沉浸在研究中的他們也隻是稍稍好奇而已。
“到了。”
上前一步打開大門，可瑞西引著林魯麓走進房間，並指著單向玻璃後的一個年輕女孩道，“宮野誌保，天才，她從父母的研究筆跡中發現了他們過去的研究，並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結果。
試驗的小白鼠十個有九個死亡，成功的卻會出現幼體化現象。
她將那種藥命名為APTX48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