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布魯克林。
寂靜無聲的一夜過去，天光亮起，從來深知晚上不要出門的居民們紛紛探出頭來。
一大清早，警車一波接著一波從他們的門前呼嘯而過。
“那邊隻有一個廢棄的工廠，去哪裡做什麼？”
背著裝著電線、膠帶等各種各樣工具的挎包，早早出門乾活的男子向著SUV離去的方向嘟囔了一聲。
同樣早早起來，搬著十來斤的衣物準備晾曬的鄰居一臉的憔悴，打了個睡眠不足的嗬欠，道：“管那麼多，不怕你那點事被翻出來？”
“我能有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但顯然通過自己的電工活賺了不少‘外快’的男子不敢再多看，打開車門準備上班去。
就這兩句話的當口，幾輛一模一樣的黑色SUV從他們眼前刷得飛馳而過。
眼界相當豐富的兩人瞬間臉色就變了。
如果說，來幾個警察還能當沒這回事的話，這種聯邦特工的配置，就預示著大麻煩了。
等第三波黑色汽車經過的時候。
做電工的一句話不說，直接開車走人。
曬衣服的做完手中的活，回頭進屋把門一關，決定這段時間非必要的話就不出門了。家裡幾個崽子也是，正好暑假還沒過完，都給她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
“這裡已經被FBI接管了，請放下手中的工作，並交接給我們的人員。”
一個棕色短發、臉上架著眼鏡的製服女子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工作人員接手現場。
布魯克林當地警局的警長拇指插/在腰帶，露在外麵的四肢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掛在腰帶上的槍套，不滿道：“這裡是我的轄區。”
即使是FBI，在沒有得到當地警察局邀請的情況下，也不能隨意插手轄區內的事務。就像是常年奮鬥在阻止連環殺手前線的BAU，因為工作需要，他們一般都會打好和當地警局的關係。
不過，眼前這些特工顯然並不是行為分析部的那些人精。
“喂，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見一個留著黑色半長發，穿著黑色西裝製服，亞裔麵孔的特工頭也不回地往廢棄工廠裡麵走，警長不滿地就要上去拉人，不過，還沒上前，就被
後來的一個頭發花白，明顯是這波人上司的男子給攔住了。
“詹姆斯·布萊克。”將自己的證件在這個憤憤不平的警長麵前晃了晃，老人不容置喙地道，“這裡涉及到一個我們已經追查了很久的組織，如果有問題，你可以請示上級。”
將難纏的警長留給上司去解決，短發女子也就是茱蒂，對走過來的男子僵硬地招呼了一聲：“秀，你看。”
她伸手，將覆蓋在屍體上的白色塑料布掀開，露出底下一張還殘留著驚恐的麵容。
“T字中心一槍，非常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是那個人的手法。”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掀開不遠處另一具屍體覆蓋物，“這具也是。”
茱蒂：“果然是組織的人嗎？”
“是那個人動的手。”赤井秀一帶著乳膠手套的手拿起工作台上的一卷美鈔，若有所思，“他們沒有清掃場地。”
“清掃什麼？”打發了外頭布魯克林的警察們，剛走進現場的詹姆斯就聽到了這句話。赤井秀一舉起手中的美鈔衝他揮了揮，這個老頭瞬間了然，皺眉，“不像是組織一貫的手法。”
他們追查組織近十年，有用的消息寥寥無幾。往往剛查到一點，對方就已經先察覺到了，然後人間蒸發、線索就此斷絕。
就連屍體，都沒能見過幾次。
詹姆斯環視一周：“屍體太多了。”
組織可從來都不會留下這麼多的線索，根據局裡的分析，他們應該有一個專門的清掃團隊，而且非常專業。
“有一種可能，這裡並不屬於組織。”赤井秀一轉了兩圈，又從一個隱秘的保險櫃中翻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我們以前從來沒有找到過這種東西吧？”
茱蒂皺了皺眉，就算不是緝毒組的，這種東西她還不至於認不出來：“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這裡和組織起了衝突，所以被消滅了。但是，到底是為什麼？”
怎麼看，這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幫派而已，又怎麼會和組織那種龐然大物扯上關係。
她思來想去，卻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邊，伏特加也表示不解：“大哥，不讓清掃部隊去收拾沒關係嗎？”
琴酒咬著煙，開著車窗透風：“沒必要，除了高夫人這個領頭的，
剩下的人不過是一些渣滓。掃得太乾淨了，反而會被懷疑。”
先生親自出手，高夫人連同那個地下室一起歸於虛無，已經是查無可查。
送那些人上西天，是他們的行為觸動了先生的逆鱗，不願意叫他們繼續苟活下去了而已。
伏特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接下來……”
說道這個，銀發男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一向很自覺的伏特加默默噤聲。
半晌，才聽那低沉的聲音幽幽道：“手合會五根手指，先生親自出手砍掉了一根，剩下的還用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