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高密度鉛牆。”
一高一矮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蹲在牆角，高個子的超人輕鬆扣掉牆壁上的木板裝飾，裡麵露出了鉛灰的金屬顏色。
難怪林能聽到的聲音，他卻聽不到，都是被這堵有意設置的鉛牆給攔住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知道超人無法看穿鉛牆這一點的，又有幾個人呢？
想到這裡，克拉克的心就沉了下去。
不用腦子就知道裡頭的事情不簡單，超人琢磨著把人給送回去，順便和蝙蝠俠聯係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個妥善的法子出來。
平推的確好，他也的確做得到，但是他擔心這麼一來會打草驚蛇。
就當他是想多了吧，也不能帶著人一起冒險。
打定了主意，超人就準備和計劃的那樣，先送人回去，不過跨越一個斷崖的功夫，對他來說，幾乎花不了什麼時間。
一回頭，就看到了少年伸著爪子，在牆角刨除了一個坑坑窪窪的凹槽。
超人：“……”
一時間簡直不知道是應該問他想乾什麼，還是該問他的手要不要緊。
從那像是紙張一樣被撕得一條條滿地都是的淺灰色金屬條來看，應該是不要緊的。
“你……這是想挖個洞出來嗎？”
克拉克推了推眼鏡，艱難地注視了一下那還在努力工作的指尖，略尖銳的指甲，蔥白細嫩的指尖，怎麼看都叫人難以想象會具有削金斷玉的可怕殺傷力。
少年收回手，一臉無辜：“這邊聽上去離喊救命的人最近。”
“……我先送你回去。”
臨走之前，趁著鮫人不注意，超人背著手用力一抹，剛剛被扣的坑坑窪窪，仿佛野獸爪子抓過的痕跡登時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粗暴混亂，難以辨認的手掌印。
回到了托尼的彆墅，目送克拉克急匆匆離開，林魯麓這才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一次，他記得在開口講話之前，提前布下一個小型結界。
超級聽力這東西，太作弊了。
“喂，小九，是我。”
扶桑。
正看著伏特加忙忙碌碌地整理硬盤資料，琴酒在手機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就接起電話：“先生。”
伏特加偷偷豎起耳朵。
電話中的林魯麓沒有半句廢話：“有結果了？”
在公事公辦上無疑繼承了先生這一點的琴酒簡潔了當：“威士忌有問題，懷疑已叛變。”
聽了這話，林魯麓反而笑了：“有問題是肯定的，但是叛變……恐怕他並沒有這個膽子。”
盛傳的組織第一殺手皺了皺眉頭，對自家先生太過輕鬆的口氣不大樂意，尚且年輕氣盛的他覺得，有自己的小心思並將之付諸於行動，和叛變也就隻剩下薄薄一張紙的距離。
“你這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脾氣也得改一改。”林魯麓不用親眼看，就猜的到琴酒現在肯定一臉的不讚同，不由失笑，“管理一個組織，可不是……”
“先生！”
偷聽的伏特加被麵對先生向來和風細雨的大哥突如其來的大嗓門給嚇得一哆嗦，屏幕上立刻出現一行亂碼。
苦巴巴地將亂碼刪除，看起來麵相憨厚、除了聽話忠誠毫無亮眼之處，其實掌握多項技能，被先生欽定輔助琴酒的伏特加借著屏幕反射，悄悄圍觀起了自家大哥難得的失態。
這時候不看，等大哥掛了電話，他就隻剩下安靜如雞了！
另一邊，被吼了一嗓子的林魯麓悠哉悠哉，絲毫不將能嚇壞整個組織的琴酒的黑臉放在心上，還不忘勸一句：“急什麼眼啊，我早該退休了，還指望我點亮生命的蠟燭，繼續發光發熱？小九寶寶長大啦，該學會自己管理組織啦！”
琴酒先是語塞，後來乾脆被一聲寶寶給氣得腦門青筋直蹦，隔著手機都能聽見他的磨牙聲：“如果我腦子沒問題的話，我是七歲那年才見的你。”
什麼寶寶，哪來的寶寶？！
屏幕中穿著黑風衣、留著長頭發的男子語氣凶殘，一邊舉著電話往外走。伏特加琢磨了一下，自己悄悄跟上去偷聽被發現的話，會被自家大哥收拾個幾成死。琢磨完了，還是覺得，人生如此短暫，世界如此美好，作死要不得。
重點是，大哥氣得先生都不叫了。
“七歲也是寶寶，想想，我創建組織的時候，你連受精卵都不是呢。”
琴酒是混血兒，也是孤兒。他記事起就住在孤兒院裡頭，身上到底是那兩個國家的混血根
本就說不清了。隻從麵相上看得出來是歐亞混血，但這種混血在美國這個移民國家比比皆是，具體哪裡根本說不上來。
孤兒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琴酒運氣也差，遇人不淑。院長是個趴在孤兒身上吸血的冷血畜生，不知道從哪裡搭的線，和某些有著惡心癖好的上層人士做起了錢色交易。
借著收養的名頭，不知道將多少小孩子送上了不歸路。
可想而知，一腦門心思都是給自己賺錢的所謂院長也不會在孤兒院的事務上真正費心。沒有正確的引導，孤兒院的氣氛可想而知。
身為混血，還是身世不明的混血，琴酒的處境也就可想而知了——就算是孤兒之中，也存在著鄙視鏈，真不知道可笑還是可歎。
林魯麓歎了口氣：“得虧你打小聰明，脾氣跟狼崽子似的，否則，憑你那張小臉蛋，怕是堅持不到那一天。”
琴酒冷笑一聲，點起一根煙：“我心裡有數。”
孤兒院就是養蠱場，什麼都得爭。他小時候因為是混血，看起來比同齡的都要小一點，格外受欺負，也造就了他下手格外狠的脾氣。
就算長得漂亮，那個院長也得考慮一下他那咬人不撒口的凶性。
不過，即便如此，到了七歲也就是極限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畢竟寶寶後來就被我撿回家了嘛！”
少年輕笑一聲，未免把人給氣得直接從扶桑殺到美國，調侃開心之後，連忙說起正事，“九頭蛇的一個基地已經被發現了，都不用費心特地遞消息出去，我在邁阿密調查的時候，正巧遇到了超人。”
超人？
怎麼又是他。
把肚子裡燒得直旺的那把火給硬生生按下去，琴酒深吸一口氣：“要把九頭蛇名下實驗室的情報陸續放出去嗎？”
林魯麓分心聽著懸崖另一邊的動靜，一邊拒絕：“不用了，今晚的事情壓不住。”
BAU的出現是意外之喜，所以，在知道他們會帶特警過來抓捕連環殺手的時候，他就當機立斷帶著超人去了那個實驗室。
隻要一看就是防範超人的鉛牆被發現，接下來就好說了。
特彆是這種宴會場所還有為數不少的記者在。
“BAU，又是FBI那群人？”琴酒厭惡得眉頭直皺，擺明
了不相信這些人的道德水準，“九頭蛇隱匿在神盾局名下，他們會願意對美國的官方組織動手？”
哪怕，實驗室裡進行的都是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
“他們會的，更何況，動手的是超人。”
回想起耳邊聽到的那聲聲淒厲的慘叫、幼嫩無力的痛吟，少年語氣微涼，“稍晚一點，你把這邊的情況和鄭賢說一下，讓家裡做好準備。”
他要讓他們犯下的罪行，在國際社會上無處隱藏！
掛斷電話，林魯麓靠坐在二樓客臥陽台的椅子上，靜靜地注視著天空之下格外深沉遼闊的大海，就聽一個聲音從背後探出。
“救了同胞，逼美方不得不承認被九頭蛇滲透，順便打擊了他們在國際上的公信力，一石三鳥、機關算儘，小魯麓還是這麼厲害。”
甜蜜蜜的嗓音帶著非人類的涼氣，往林魯麓身上吹來。少年頭也不回，自顧自地喝了口茶：“還有，進一步瓦解了超級英雄們對這個國家政府的信任度。你少說了這一點，阿羅。”
披著黑袍，仿佛整個人融於黑暗之中的老吸血鬼笑眯眯：“好久不見，我就喜歡你打壞主意的樣子。”
“壞主意？無論是超人還是BAU可都是巧合，我也隻是順勢而為而已。”少年托腮，剛才注視著大海的平靜寂然已經完全消失，展露在老吸血鬼麵前的，依舊是微笑著儘在掌握的模樣，“以及，好久不見，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阿羅。”
“神盾局自顧不暇，地下世界蠢蠢欲動，我當然得趕緊過來一趟，處理處理生意什麼的。”
簡而言之，就是趁著看門的不在，趁機來發展發展副業，分分蛋糕。
托尼的彆墅中，安全係統完全被屏蔽了一般，毫無聲息。
“不過，小魯麓對手下的掌控力度也太厲害了一點，長生不老都誘惑不了那個叫金並的男人呢！”
阿羅歎氣，十分可惜的樣子。
那是因為前段時間琴酒剛去警告過。
少年端起茶杯，不動聲色：“這裡沒有你喜歡的食材，我就不招待你了。”
金並、也就是朗姆，固然追尋超凡力量，以至於瞎了眼居然敢給高夫人提供便利。但是，這個人並不蠢，知道有些底線不能踩。
長生不老
？
如果他真的接受了阿羅遞過去的糖果，那麼林魯麓就絕對不會允許他頂著朗姆這個代號多活哪怕那麼一秒。
這件事不需要他親口吩咐，琴酒那孩子就已經準備得很好。
已經預料到九頭蛇引起的混亂會影響到底下世界，所以當初他留了金並一條性命，帶走所有的替身作為警告很恰當，作為後手更算得上麵麵俱到。
這一次，金並能夠拒絕阿羅的誘惑，看來是終於想明白了。
即使沒有使用黑暗天賦，阿羅大約也能猜到一些這裡頭的事情——活了幾千年了，人情世故隻看他願不願意去做，不可能不懂。說到黑暗天賦，他可惜地看了一眼茶杯邊上細白的手：“要是能看到小魯麓在想什麼就好了。”
說完，還真情實感地歎息一聲。
少年漠然以對：“彆想了，你看不到的。”
前幾十年就試過了，精神類的天賦對他來說毫無用處。就像是等級差一樣，再厲害的技能遇到高處數個等級的BOSS麵前，打出來的隻有MISS，起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