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基地出入一直都非常嚴格,不會因為誰而搞特殊,所以她也沒辦法做承諾。
阮瑤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春花嬸子。”
因為知青點的床不夠睡,阮瑤把床讓給江春花,她跟洪勝男等人回阮家睡。
要出門時,溫寶珠拿著自己的枕頭追了上來:“阮瑤,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眾人都知道她們兩人感情比親姐妹還要好,這會兒聽到溫寶珠這樣說,也沒人覺得奇怪。
阮瑤自然也不會反對。
洗了澡上床後,溫寶珠挨在她身邊,像一隻好像即將被拋棄的小動物,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阮瑤,你一定要記得給我寫信,千萬不能忘了我。”
阮瑤被她看得好像自己是個渣男:“晚飯後我問過春花嬸子,問能不能帶你一起過去,但她說她也沒有辦法,所以隻能等我過去後再說了。”
溫寶珠一把抱住她,又感動又高興:“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不過你不用費心,我也要憑自己的實力進入石油基地。”
阮瑤拍了拍她的頭:“行,那我就在基地等著你過來。”
“嗯。”
夜深了,外麵傳來不知名的蟲鳴聲,阮瑤和溫寶珠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很快就睡著了。
在基地的秦浪卻失眠了。
他枕著枕頭,一雙桃花眼在夜裡十分明亮,嘴角往上勾起。
婁俊磊半夜醒過來,轉過身子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頓時嚇得差點尿床了:“浪啊,大半夜你不睡覺,陰森森對著我笑乾嘛?”他很害怕啊。
秦浪嘴角輕扯:“少自作多情。”
說著他翻身對著牆壁,想著應該想辦法跟所長申請個單人宿舍了。
再多的不舍,終究還是要離彆。
第二天起來,阮瑤在阮家吃了早餐,然後坐著春花嬸子的車和大家告彆了。
“阮知青,以後記得經常回來看看大家。”
“西溝生產隊就是你的娘家,記得回來。”
趙香蘭從人群裡擠出來:“大侄女,我們阮家才是你的娘家,你可要回來看大伯娘,大伯娘實在舍不得你……”
美人哭泣楚楚可憐,惹人憐愛,但趙香蘭一把年紀了,滿臉皺紋老人斑,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就很辣眼睛。
阮瑤被辣得實在沒辦法看下去,正準備上車關上車窗,沈文倩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
“阮瑤等一等我。”
阮瑤狐疑地看著她。
沈文倩跑得氣喘呼呼,把手裡的信遞過去,神色害羞道:“麻煩你幫我帶封信給我哥哥。”
阮瑤一看她的臉色就猜到信裡麵說了什麼,把信拿過來點頭:“好。”
沈文倩朝四周圍看了一眼,聲若蚊呐:“要是我大哥問起文林是什麼人,你能不能幫我說幾句好話?”
她擔心她大哥會不讚成她和丁文林在一起,阮瑤現在這麼能乾,她要是能為他們說幾句好話,她大哥說不定就不會反對了。
“沒問題。”阮瑤點點頭,然後對大家揮手,“走了,大家保重。”
一個生產隊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跟她齊齊揮手:“阮知青保重,要記得常回來。”
溫寶珠和一些眼淚淺的姑娘早淚眼汪汪,阮瑤看不得這種場麵轉過身。
江春花心裡是真的佩服阮瑤這個小姑娘了。
一個人有本事不算什麼,可能讓所有人都認可你的本事並真心喜歡你,那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
但阮瑤做到了。
從生產隊開車到基地,雖說不算很遠,但也要六個多鐘頭。
開了三個多鐘頭,兩人停在路邊吃東西。
江春花從車上跳下來活動手腳:“哎不行了,年紀大了,車開久了就手抖,我們要休息半個鐘頭再出發。”
阮瑤:“春花嬸子,要不等會兒讓我來開吧。”
江春花一愣:“你會開車?”
阮瑤撓了撓眼下的皮膚:“我在生產隊學過趕馬車,還會騎自行車,我剛才看你開,感覺不難。”
她上輩子連私人飛機都會開,開車就更不用說了,隻是原主沒學過開車,所以她不能崩人設。
江春花:“自行車和馬車,那跟開車不一樣,哪能混為一談。”
阮瑤早就手癢了:“這段路沒什麼車也沒什麼人,要不你就讓我試試吧,要是不行的話,回頭還是讓春花嬸子你來開。”
阮瑤一雙杏眸水汪汪看著她,眼底充滿了期待,江春花本來就是刀子口豆腐心的人,被小姑娘這麼一看,哪裡頂得住啊。
於是等兩人休息夠了,阮瑤換到了駕駛位置上。
江春花比阮瑤還要緊張,覺得自己就是太沒原則了:“這個是油門,這個是刹車,你可千萬彆踩錯了。”
阮瑤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我記住了,春花嬸子你放心,我不會弄錯的。”
江春花:實在沒法放心啊,這一出事可就是兩條命。
江春花顫顫兢兢,可下一刻她就驚呆了。
阮瑤開得比她還要穩!!!
這!不!科!學!!
老司機開車未必就一定穩,有些人開了好幾年的車,但開起來還是不夠平穩,江春花就是這種人。
但阮瑤很平穩,而且一點也不像生手,臉上絲毫看不到一絲緊張,開得十分順溜。
江春花有些懷疑人生:“阮瑤你確定你之前沒有學過開車?”
阮瑤:“沒有。”
江春花:“……”
難道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區彆?
江春花一路懷疑人生回到石油基地。
門衛檢查兩人出入證和身份時,看到阮瑤愣了愣。
等車開進去後,小亮問小劉:“剛才那女同誌不是上次來看浪工的那位嗎?她怎麼和江副主任一起回來了?”
小劉點頭:“就是那位女同誌,據說她和浪工是對象,應該是作為家屬過來吧?”
兩人嘀咕了好一會兒才閉嘴。
江春花帶著阮瑤直接去見了楊常務和鄭書記。
楊常務和鄭書記雖然聽說了阮瑤的年紀,但他們沒想到阮瑤長得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站在他們麵前,白嫩嫩得好像春日枝頭剛綻放的花骨朵。
鄭書記先回過神來:“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祖國人才輩出,我們就是不認老都不行了。”
楊常務點頭:“我也沒想到阮同誌這麼年輕,阮同誌,歡迎你到基地來。”
阮瑤朝兩人敬了個軍禮:“感謝領導們的信任,給我這個機會來到基地,我一定會儘自己最大努力為基地服務,不辜負領導們的厚望。”
“好,很好,年輕人就應該有這份拚勁。”楊常務讚賞道,“今天剛過來,你就先去住下,熟息兩天再安排工作的事情。”
他是擔心阮瑤剛過來對周圍不太熟悉,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誰知阮瑤卻搖頭拒絕了。
“兩位領導,關於建廠的事情,我有個事情想報道。”
阮瑤把之前建立柳編工藝廠,做樣品準備去參加廣交會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對樣品和國外市場很有把握,可惜桃源柳編工藝廠被封廠了,申請也被駁了回來,說我們不夠資格,不知道現在基地去申請還來不來得及?”
如果錯過這次廣交會,那就得等到十月份。
鄭書記想了下:“你說的柳編產品,是不是用柳條和荊條等編織成的箱子和籃子?”
阮瑤點頭:“就是那個,這個當時在安爾薩區周圍的城鎮都賣得很好。”
鄭書記:“怪不得呢,我家就有兩個箱子,用來裝衣服的,這東西倒是比衣櫃要省地方。”
他家倒是出得起衣櫃的錢,隻是孩子都長大了,一家人的衣服放到一起不方便,他妻子上次去縣城買了兩個箱子回來,說是給孩子當衣櫃,他當時也看了,覺得很有創意,而且質量也不錯。
隻是他沒想到這是阮瑤想出來的,看來把這女同誌弄來基地,這想法真是太對了。
楊常務:“那種外形做成公雞和母雞模樣的籃子,也是你們工廠生產的?”
阮瑤點頭:“對,都是我們桃源工藝廠生產的產品。”
楊常務聞言,心裡越發看好眼前這個年輕人。
事不宜遲,鄭書記打了個電話去商務部詢問。
掛了電話,鄭書記搖頭道:“太晚了,名單已經差不多確認下來了,隻能參加下一屆的。”
儘人事聽天命。
阮瑤已經儘了自己的努力,結果如何她都能坦然麵對:“好的,那就下一屆再參加,這幾個月,我會著手培訓大家的編織能力。”
現在去參加的確太倉促了,要是接到訂單,大家未必能按期完成。
楊常務和鄭書記看她十分有乾勁,都十分讚賞和滿意。
“江同誌,你帶阮同誌下去休息吧。”
江春花:“那給阮同誌入住哪裡的宿舍?”
楊常務想了想:“就西南區的獨立樓房吧。”
阮瑤若是能把工廠辦起來,到時候最少就是一個副廠長的職位,而且工廠獨立為一個部門,和其他部門混住也不太方便。
江春花應好,走出辦公樓才對阮瑤一臉羨慕道:“看來兩位領導真的很看重你,獨立樓房雖然隻有小兩間,但前麵有個小院子,還有廚房和廁所,這房子之前好多人看上了,但領導一直沒批。”
這樣的房子一般都是優先給優秀且結婚的同誌們住,單身的同誌想也彆想,隻能去住集體宿舍。
她萬萬沒想到兩位領導一來就讓阮瑤住這麼好的房子。
阮瑤也有些震驚,當看到房子時更是滿意地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就跟春花嬸子說的那樣,是個小兩房。
房子不大,但勝在有獨立廚衛,房子前麵還有個小院子,院子也不大,頂多隻能種點花和青菜,但她一個人住完全足夠了。
阮瑤一下子喜歡上了這房子:“這房子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歡。”
江春花羨慕但不嫉妒:“你喜歡就好,你等著,我去叫幾個婦聯的同誌過來幫你一起打掃。”
阮瑤搖頭:“不用那麼麻煩,地方不大,我一個人打掃就好。”
江春花擺手:“客氣什麼,你等著。”
說完她就跑了。
阮瑤隻好把東西搬到屋子裡。
除了廚房和廁所,裡麵分為堂屋和一個房間,堂屋十五個平方左右,房間十平方左右,兩個房子加起來才二十五平方。
不過這年頭的房子可沒有公攤麵積,二十五個平方就是實實在在的麵積,一家人住的話的確不夠大,但她一個人住十分足夠了。
院子有十來個平方左右,她打算在院子的右邊種青菜,左邊種花朵。
這種小日子想想就美呆了。
不到十幾分鐘,江春花就帶了三個女同誌過來。
三個女同誌年紀都跟阮瑤差不多,二十來歲的年紀,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一個圓臉蛋,都梳著兩條麻花辮,看樣子都是婦聯的乾事。
看到阮瑤,三人齊刷刷呆住了。
她們之前聽江春花說阮瑤很漂亮,美得跟花兒一樣,她們還以為是她太誇張了,沒想到阮瑤真的美得跟花兒一樣。
皮膚比剝了殼的荔枝還要水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櫻桃小嘴,高挺的鼻梁,她勾唇一笑,仿佛春風迎麵拂來,所有人都醉了。
高個子女乾事回過神來:“副主任,我之前還以為你是說客氣話誇人,沒想到阮同誌真的長得好漂亮。”
另外一個點頭:“我也是這麼以為,阮同誌好看得就跟仙女一樣,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女同誌。”
江春花:“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我客氣過?好了,都彆呆著了,快進來幫忙打掃吧。”
三人點頭,圍著阮瑤自我介紹。
“我叫高小敏。”高個子姑娘道。
“我叫艾美茹。”矮個子姑娘道。
“我叫袁春梅。”圓臉蛋姑娘道。
“我叫阮瑤,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阮瑤聽到三人的介紹,再結合三人的樣子,差點沒笑噴了。
三個姑娘都是爽朗利落的女孩子,看到阮瑤一個人住這麼好的房子,雖然都很羨慕,但沒有人說風涼話。
大家年紀差不多,很快就打成一片。
打掃完房子,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阮瑤:“今天要做飯來不及了,隻能請大家去食堂吃。”
江春花想起阮瑤之前做的麻辣香鍋,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今天還是我請你,你下次再做飯請大家,你昨天做的麻辣香鍋實在太香了。”
三個年輕姑娘問麻辣香鍋是什麼,阮瑤給她們一邊做解釋,一邊鎖門朝食堂走去。
高小敏:“聽著我都想流口水,阮同誌,下次我們買了材料,你做給我們吃吧。”
袁春梅是個吃貨,聽到這話把點得跟小雞叨米般:“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明天吧。”她等不及了。
幾人被袁春梅嘴饞的樣子給逗笑了。
來到食堂,阮瑤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仿佛仙女下凡,食堂頓時蓬蓽生輝。
有人問婁俊磊:“那個女同誌看著好眼熟,我想起來,她不是浪工的對象?”
婁俊磊看到阮瑤也很驚訝,但不忘記否定道:“不是,她不是浪的對象,你們彆亂說損壞了人家女同誌的名聲。”
“不是嗎?那她上次怎麼跟浪工的姥姥一起過來,還給浪工送好吃的。”
婁俊磊也不方便說太多:“她跟顧教授認識,反正她和浪不是對象就是了。”
在他身後的沈寒川盯著阮瑤,眼睛充滿了震驚。
阮瑤和秦浪不是對象關係?
可上次秦浪明明告訴他……
就在這時,秦浪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秦浪早就從小劉口裡聽說阮瑤過來基地了,隻是當時他在忙著做分析,沒辦法走開。
知道她在食堂,他立即趕過來。
她坐在幾個女同誌中間,仿佛荷葉中探出一朵粉色的荷花,嬌媚粉嫩,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下意識朝她走過去,隻是走到一半,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他。
“浪工,我們出去外麵聊聊。”
“?”
秦浪抬頭,對上了沈寒川憤怒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沈寒川:浪工你真的狗!
秦浪:沈工你真的蠢!
阮瑤: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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