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陸風禾自己,也隻能拚一個王妃看在她生下長女的麵子上,或許會通融一二。
屋裡亂作一團,陸風禾根本沒注意到外麵的動靜。
隻聽啪地一聲,似是門被踹開。
“怎麼回事,夫人怎麼了?”
話音剛落,陸風禾就看到了大步轉過屏風的沈南珣。
陸風禾顧不得沈南珣對自己並無情愛,更顧不得沈南珣滿身風塵。
撲向沈南珣,僅僅地抓著他,仿佛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把枍哥兒帶回來,快把我的枍哥兒帶回來,求你了,把枍哥兒還給我。”
陸風禾眼淚婆娑,隻顧著求沈南珣去把枍哥兒接回來,壓根沒留意沈南珣微微晃動的身型和眼底洶湧的暗潮。
沈南珣另一隻手撫上陸風禾抓著自己的雙手,“禾娘安心,我這就去善福堂接枍哥兒回來團聚。”
沒人覺得沈南珣這句話有什麼問題,端午本來也是要團聚的,沈南珣授命離京快兩旬了,披星戴月趕回家接長子回來也說得過去。
“碧荷,伺候好大娘子。”沈南珣交代完,腳下沒停,又轉身出去了。
碧荷和綠芙扶陸風禾坐下,陸風禾稍穩了穩心神,才又想到,沈南珣怎麼回來了?
上輩子她也早產了幾日,沈南珣也趕著回來了。
可是緊趕慢趕也是三日後才到,還因為日夜兼程,遇上山匪,雖是宵小,可也一時不察,手臂中了一箭,為此自己還落了婆母的埋怨。
覺得自己矯氣,又不是沒有生養過,非要催著郎君回來,若是自己不摧,郎君也不至於日夜趕路,精神恍惚受了傷。
天地良心,陸風禾何曾催過,隻是讓福安傳信告訴郎君母女平安勿要掛念。
可就這在婆母眼裡也是催促郎君回京,為了不讓婆母更不喜,陸風禾也就依著她留下了枍哥兒。
現在想想,婆母一直不喜歡自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況且,本就不喜了,再如何討好,在人家眼裡或許也隻當笑話看了罷。
“郎君可有受傷?”陸風禾自己沒留意,隻能問當時在場的碧荷和綠芙。
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是搖頭。隻是說法卻不一樣。
“沒留意。”
“沒看出來。”
這邊陸風禾在屋裡團團轉,那邊沈南珣在去善福堂的路上也不安心。
剛剛陸風禾抓住他哭的著要枍哥兒那一幕,他總覺得似曾相似,仿佛發生過一樣,連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好像早就刻在他腦子裡。
他又想到了三天前做的夢,夢裡禾娘沒了,半夜無聲無息地咽了氣,而他是第二日歇起晌來才知道。
禾娘一個人躺在冷冷清清的佛堂,身邊沒有子女,甚至連個可心的能服侍她上路的婢女都沒有。
他還夢到自己抱起禾娘已經僵硬了的身子,抱著她一起泡浴湯,讓她身子一點點軟和起來,幫她穿衣,替她梳妝,給她裝扮上她最愛的點翠頭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