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娘,這些年這些事你為何從未與我說過?”沉南珣問。
陸風禾有些憤滿,“我如何與你說,說你娘搓磨我,還是說你娘侵占我的嫁資?”
“也不是不可。”
陸風禾冷笑出聲,“嗬,你娘說我不恭不孝你不也信了嗎?”
沉南珣無從辯駁,他確實沒有質疑,但他當時想的是,本來就是兩個陌生人,能處在一起最好,處不到一塊能相安無事也便罷了。
“世子你從來沒相信過我,你讓我如何與你說,你我夫妻多年,難道連我是不是敬重長輩和睦妯裡的人你都不清楚嗎?”
“是,你是沒與我說過這事,沒有質問過我,那是因為你打心底就認定了是事實啊,連聞訊質疑都不需要了啊。”
沉南珣啞口無言。
“你受了委屈可以與我說啊。”
“你都不相信我,我與你說又何用?遠了不說,就說我提前發動一事,你查得清清楚楚,卻無半分作為,你讓我與你說甚。”
陸風禾越說越難過,自己要死要活又哭又鬨嫁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次是我和姐兒運氣好,隻是提前發動了,兩人都還算康健,若是其中一個沒那麼走運呢?若是兩人都沒了呢?是不是也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沉南珣也很痛苦,“那是我母親啊。”
“那你的好表妹呢?”陸風禾問,“母親你沒辦法,表妹也沒辦法?知道她心術不正居心不良,你又做了什麼?”
“我……我把她關起來了。”
“關了刑部牢房還是大理寺大獄?你能管她一輩子?還是能讓她長記性?”
陸風禾扭頭看向一邊,連眼神都不願給。
沉南珣的內心再次激烈動蕩,原來他不僅沒能封妻蔭子,甚至沒能護得安穩。
“禾娘,我會改。”沉南珣一字一頓,鄭重其事。
陸風禾搖頭,“可我怕了,我隻想我的孩子平安長大成人。”
沉南珣多少覺得陸風禾有些小題大做,怎麼就上升到了這樣嚴重的問題。
陸風禾不能說自己上輩子的奇遇,隻能說,
“我這段時間時常夢到枍哥兒沒了,蓁姐兒也離了我。我成宿成宿睡不著,我怕一睡著就又夢到。”
沉南珣不能安慰陸風禾說那就是個夢,因為他也做到過似乎很離奇,但處處應驗的夢。
“禾娘,我會護你們母子周全的。”沉南珣隻能做這種無謂的保證。
陸風禾輕輕搖了搖頭,動作很輕,幅度很小,可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沉南珣心上。
“放我帶著孩子歸家吧,求你。”
沉南珣如遭雷劈,悄悄聽到是一回事,當麵說又是一回事。
當初信誓旦旦說絕不放她歸家,除非他死,可如今,他覺得自己再無立場留她。
“非要如此?”沉南珣字字泣血,他覺得心口比傷口更疼。
陸風禾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言語,又似乎道了千言萬語。
兩軍對壘,沉南珣從不退宿,此刻也是,對上陸風禾的視線,沉南珣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