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共飲一杯(2 / 2)

路上已經有收夜香的漢子在走動了。

沈南珣上了一輛沒有絲毫特征的馬車,回到聽竹苑圍牆外也才堪堪寅末。

沈南珣甚至還有時間氣定神閒地吃了一碗八寶擂茶,才去洗漱換藥更衣。

過了今天,他就用不著沒日去上朝了吧。

本朝有令,武將二品以上每日上朝,五品五日一次,其餘在京武將十日一次。

沈南珣按了按傷口,痛感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他居然也有鋌而走險的一日。

福安打著哈欠進來伺候沈南珣更衣,沈南珣肩上的牙印讓福安一激靈,主子這肩上的牙印一看就是女子咬的,主母這剛離府,還沒離京呢,主子就宿柳眠花。

福安看沈南珣的眼神多少帶上了一些不讚同。

再給沈南珣腰間傷口換藥的時候,福安還是沒忍住,“主子肩膀上的印子可要上點藥。”

沈南珣下意識摸上牙印的位置,完全察覺不到痛,用力按一下也隻是微微的痛感。

明明看陸風禾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結果怕是隻將將破了點皮。

沈南珣想到不禁笑了出來,真真是一隻秀氣的貓奴,就是氣極了咬人也傷不了人分毫。

福安看沈南珣那個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裡五味陳雜。

其他聽竹苑的人可能不清楚,經常跟著主子往外跑,自己在府裡留的時間最長,與主母接觸也是最多的。

哪怕他是聽竹苑的人,就是府上兩位表姑娘見到了也是趾高氣昂,鼻孔朝天的樣子,王妃和二娘子自是不必提。

唯獨能名正言順訓斥他的主母,每次喊他進去問話都是客客氣氣,有時路上碰到行禮問安,大娘子也都會溫聲叫起。

這樣好的大娘子,主子怎麼就……

罷了,主子的事怎容得下人置喙,福安調整好情緒,垂首斂目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陸風禾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並為完全攏好的床幔也說明了夜裡沈南珣真的來過。

翠芝聽到陸風禾起身悉悉索索的聲音就輕輕敲了門,“姑娘可是醒了?”

陸風禾應了一聲,“起了。”

翠芝交代小丫頭去備水,自己先進了門。

“姑娘氣色看著好多了。早間原來院子裡的十餘人拿著青菱寫的條子過來。”

陸風禾微微點頭。

“簽了死契,願意隨我們回毗陵的有五個人,其中有原本在院子裡灶上的盧嬤嬤母女三人,還有針線上的左娘子和一個灑掃的小丫頭。”

“還有八人暫時過來聽差遣,奴婢自作主張已經安排去府裡各處支應著。”

陸風禾站起身走動兩步,腳還是有些水腫,晨起落到地上輕飄飄地,使不上力一樣。

“你安排得很好,讓死契的五個人一會來見見我。”

翠芝扶著陸風禾,“誒,這桌上怎麼多了一個匣子,昨晚我都收起來了呀。”

陸風禾順著翠芝的話看到了圈椅旁案幾上的檀木雕花匣子,這匣子確實不應該在這裡,應該在沈南珣的聽竹苑才對。

“青菱有沒有帶話過來。”陸風禾問。

“沒有,綠芙帶了,說是午間再送一趟小物件過來,姑娘的嫁妝就清理妥當了,庫房裡的東西也都裝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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