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嬤嬤伺候著陳氏往後院走。
陳氏趾高氣昂地交代高嬤嬤,“去請二娘子來伺候,婆母回府了她居然麵都不露。”
高嬤嬤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還以為王妃這一趟吃了苦頭該長記性了,至少段時間內不會再鬨出什麼幺蛾子了。
沒想到,長記性,那是不存在的,幺蛾子,那是不會少的。
“王妃,您也累了,奴婢伺候你梳洗歇下吧,二娘子帶著哥兒們來了又吵了您清淨。”
陳氏居然很體貼地說:“你也有歲數了,跟著我這一路沒少受苦,等劉氏來了你便下去歇著。”
高嬤嬤欲哭無淚,她真的會謝,她不累,她能伺候,隻求陳氏安安生生地呀。
直到陳氏洗漱好劉氏都還沒來。
陳氏氣得又摔了一個茶盞,等著等著靠在羅漢床的迎枕上睡著了。
高嬤嬤也不敢叫人起來,生怕醒了又是一場官司,隻能讓人取來薄被讓陳氏就在羅漢床上睡會。
高嬤嬤回想起過去的幾天,整個人臉都黑了,她還是姑娘時,先王妃把她指給了陳氏,先王妃當時的說辭是,
“你是個本分人,不會踩低捧高,陳氏也是個可憐人,你好好服侍她。”
先王妃許了她很多條件,讓她爹娘住上了新建的屋子,進了馬場做工。
陳氏確實是個可憐人,可也足夠可惡。
高嬤嬤這些年確實儘心儘力伺候陳氏,可陳氏並不適聽得進去勸的人。
身邊人不踩低捧高,她卻作威作福。
陸家人開始收拾箱籠,陸三郎也安排好了船隻,五月二十八日,再有三五日他們便要啟程了。
郭夫人程氏是個閒人,陸家要提前走也無甚妨礙。隻是原本要留下苦讀的郭二郎不知怎麼了,在得知啟程日期時居然提出要陪同母親回鄉。
郭大人和郭大郎求之不得,他二人有公務在身不得離京,隻是女眷孩子回鄉,雖說同陸家一道,也有家譜隨從,可終究是不大放心。
如今郭二郎願意一同回去,他們就放心多了,儘管郭二郎不是什麼穩重人,但好歹是個男子,這點事還是能靠得住的。
比較出人意料的事,陸八郎去告知趙明新他們即將回鄉,趙明新居然跟著陸八郎回了陸府。
陸八郎以為趙明新隻是來跟姑母辭行的,沒想到趙明新居然要帶著家眷一同回常州府省親。
“衙門能走開?”趙氏問。
趙明新點頭,“侄兒多年未曾回鄉,已報與上峰,侄兒能此番約莫能回鄉月餘。
趙氏連連點頭,”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你祖母祖母都念著呢。“
聽聞趙明新一家也要一同回鄉,陸風禾臉色有些不大好。
她是半分不想與趙明新、黃文珊再扯上一點關係,若不是親戚關係沒辦法,陸風禾甚至想與他們當個陌路人。
若不是孩子懂事,自己運氣還不錯,隻怕早就魂歸西天了。
趙氏看著陸風禾不做聲,自己也有些為難,一邊是娘家侄子,一邊是親生女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若是拒絕了又顯得太不進人情。
陸風禾絕對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麵。
沈南珣也得了他們即將啟程回毗陵的消息,半夜又不請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