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管鹽要麼鹽鐵使,要麼金部郎中,其餘的鹽鐵轉運使、茶鹽司都在各路都府,也隻能管得著本府的鹽鐵。
雖說還有鹽政,巡視鹽政監督禦史,可說到底也隻是個禦史,巡鹽禦史屬於欽差,從三品,可,官家不派,你就沒了這份差事,官家讓去哪便隻能去哪,有時三五年都想不起來派一趟巡鹽禦史。
金部郎中點查檢驗就不需官家授權。於是,探花郎袁大郎就在金部郎中紮了根,時不時領命去各州府點查鹽業相關事宜。
至於郭大郎在禦史台也是有深意的,不管什麼小道消息,禦史台算是第一波得到消息的人了,這年頭,先人一步得到消息說不定就能保全全家性命。
中書令和刑部尚書二位老大人的兒子都隻是五品六品,官家見了也要誇一句兩位老大人不必避嫌至此,二位也都是惶恐告罪,道犬子難當大任。
郭大人決定下次與袁中書見麵帶上郭大郎。
這邊父子倆在商議什麼無第三人知曉。
可沉南珣與郭大郎的爭執卻被在場的很多個第三人之一的碧荷說給了陸風禾聽。
碧荷很是氣憤,就連柳葉兒和香芽兒都染上了怒氣,陸風禾倒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姑娘,沒想到世子是這種人。”碧荷說。
陸風禾問:“哪種人?”
“他……他居然說讀書人一無是處。”
陸風禾笑,“比起刀槍無眼的戰場,讀書人的筆杆子確實無甚大用。”
“姑娘!陸家可都是讀書人。”
陸風禾笑,“可太明盛世,讀書人就能教人明理知事,端看在什麼時候,乾什麼事了。”
陸風禾順道教起了枍哥兒,“枍哥兒,你說繡娘和廚娘哪個更有用一些?”
枍哥兒想了想,“枍哥兒覺得都很有用。”
陸風禾點頭,“是這樣,可若是前幾日你們去莊子上玩,一整天沒個吃食,你會更想要廚娘還是繡娘?”
“那自然是廚娘。”
“那若是天氣驟變,你著了夏裳,可突降大雨,又當如何?”
“繡娘的披風更有用些。”
“所以,職業沒有高低貴賤,文臣武將如是,他們同樣重要,但在具體情形麵前又會顯得更重要一些。”
枍哥兒懵懂點頭,“孩兒明白了,都說文韜武略,文武雙全,若是孩兒能集於一身,那便沒有文武誰更厲害一些的說法了。”
陸風禾苦笑不得,原本的用意隻是想讓枍哥兒能平常看到讀書人和軍士,畢竟他往後會在陸家長大,必然接觸的讀書人會更多,而他父親又是武將。
不管是因為周遭的讀書人而看不上武將父親,還是因為武將父親看不上讀書人於他而言都是很不好的事,也是陸風禾不願意看到的。
沒想到這孩子把所有都弄到了自己身上。
罷了,話也沒錯,有此誌向……也算當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