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南珣說得很精簡,可陸三爺還是聽明白了。
“所以,這事沉二郎是知道的?”
“他隱晦地聽到了一些,自己猜到了。”
“便放任他娘子對一個孩子下手?”陸三爺接著問。
沉南珣沒出聲,可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三爺歎了口氣,半晌,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才說:“那你祖父說得沒錯,我也不會放枍哥兒回去的。”
“你要起事你父親知曉嗎?”
沉南珣點頭,“與他說過。”
“他是何意?”
“無論我做何決定,他都會助我。”
“除了鹽和西北沉家軍,你還有什麼?”
沉南珣也想過這個問題,答桉是沒了,手裡的那些東西根本不足以撼動根本。
陸三爺很中肯地說:“還不夠,明牌是沉家軍,盯著的眼睛多了,就是鹽,你也隻是鹽井,舟山還有很多曬場,這也不夠。”
“請嶽丈賜教。”
“西北,利州府,往成都府路沿著廣南二路走吧。”
沉南珣皺眉,成都府路、潼川府路一帶總是被人忽視,就連圍觀都會認為那是窮鄉僻壤之地。
為官除了京都周邊幾路和江南六路,其他地方都不大有人願意去的。
每年點選,這些地方也都是爭相要去的地方。
“占了京都就能登上高位了嗎?不見得,你彆忘了還有攘討一說,曆朝曆代發生在京都的政變不勝枚舉,可成功的能有多少,大多都被甕中捉了鱉。”
陸三爺看著南邊太湖的方向,“我們去翁中捉彆人不好嗎?”
大雍的輿圖可以說是刻在沉南珣腦子裡,他還不識字就先學會了看輿圖。
陸三爺說的幾路還真是沿著西北到西南,再到東南把整個大雍外圍包了起來。
“襄親王遲早是要起事的,如今官家雖說年紀不大,但……也沒個站住腳的兒子。”
“襄親王世子卻已經站住了好幾個兒子。“
官家如今四十有餘,可最大的兒子也才七歲,據說連蒙學都沒學好,接下來就是一個四歲上的皇子。
襄親王卻不一樣,襄親王三個兒子不說,比沉南珣大了一兩歲的襄親王世子雖然府裡隻有一個正室,可裡裡外外的姨娘通房卻不少,大兒子已經十歲餘了,下麵還有四五個兒子。
“聞家與襄親王也很親近。“沉南珣又說。
陸三爺在方寸的地方來回踱步,“你若能等,便等他們起事再說,若不能等,那便逼他們起事。“
等,沉南珣是不太願意等的,等就是把主動權交到了對方手上,可逼,如何逼。
“等你回京的時候,我與你一道去一趟。”陸三爺輕聲說。
“父親!”
沉南珣很震驚,他最初想要不過是陸家出謀劃策,適當的時候用朝中的人脈予他一點方便,從未想過要陸家人在這件事情上拋頭露麵、忙前忙後。